的婆婆郭老夫人面前大声说一句话。这不仅仅是因为孝道,因为婆媳有别尊卑,据四房的仆妇私下议论,还因为敦老夫人镇得住袁氏,压得住媳妇。
袁氏出身名门,郭老夫人的出身也不差——她祖父是前朝最后一任状元,官至英武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太祖皇帝攻打京城时,他奉命守城,城破后他以身殉国。郭老夫人的祖母和丈夫共进退,带着四个子女投了河。只有郭老夫人的父亲郭元生被忠仆救了起来,幸免于难。之后郭元生从江南大儒顾青鸿,虽因书画双绝享誉大江南北,却屡次婉拒朝廷恩旨,在金陵城的石头巷以教书为生,至四十五岁病逝,已是桃杏满天下,名士辈出。
袁氏很得丈夫程泾的敬重,可郭老夫人却能在年过四旬时还老蚌生珠,诞下了幼子程池。
袁氏连生两女,好不容易才得了唯一的儿子程许,为长房续上香火。郭老夫人前后生了三个儿子,且三个儿子都是两榜进士,长子程泾更是位列小九卿,不仅为程家开枝散叶,还生育有功,袁氏在婆婆面前实在是直不起腰板,说不起话来。
周少瑾还记得袁氏羞辱她的时候,谁也拦不住,郭老夫人突然走了进来,袁氏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还清楚地记得郭老夫人漫不经心地朝着她瞥过来的那一眼。
目光中充满了嫌弃、轻蔑和冷漠。
仿佛她是个什么低贱的东西,郭老夫看一眼都抬举了她。
不过,也怨不得郭老夫人瞧不起她。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那样傻傻地站在那里任袁氏泼污水,不要说像郭老夫人那样尊贵的人了,就是袁氏身边的仆妇不都也瞧不起她。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
难堪,羞赧,不安交织在心里,让周少瑾眼恨不得偷偷溜走才好。
她缩着肩膀低着头,好像这样别人就不会注意到她了。
谁知道关老太太却喊她:“少瑾,你等会和我一起去给老夫人请个安!”
“我?”周少瑾傻了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是你还是谁?”关老太太笑着,打趣她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能整天被我关在家里抄经文呢!有人来了自然要带出去显摆显摆!”
“不,不,不!”周少瑾连连摇头“若是郭老夫人找您有事要说,我在场多不方便啊!”“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又不是外人!”关老太太呵呵笑道。
周少瑾磨磨蹭蹭地不想去:“我来有经文没有抄完呢!”
关老太太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胆小!没有遇到是没有遇上,既然遇上了,好歹去问个好才是!”再推辞就太失礼了。
周少瑾忐忑不安地安慰自己:只是见一面应该没关系吧?前世,出事前郭老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这么一想,她心中微定。
关老太太打量着她的衣饰。
漂色素面镶银色襕边的褙子,草绿色十二幅绣忍冬纹的湘裙,乌黑的头发松松地挽了个纂儿,只戴了对珍珠耳环,十指纤长,眉眼弯弯,恭顺温婉,看着非常的舒服顺眼。
女孩子家就应该这样!
关老太太满意极了,道:“也不用重新梳头了,这样就行了。”
似儿等人笑着应“是”簇拥着关老太太和周少瑾迎了出去。
郭夫人已年过六旬,满头银丝,穿了件丁香色凤眼团花褙子,耳朵上垂着莲子米大小的祖母绿耳珰,手上戴着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戒指,面容冷峻,气势威严,衬得她身边那些穿金戴银的丫鬟婆子都成了胭脂粉黛,面目模糊。
周少瑾只看了一眼就紧张起来。
她垂了眼睑,小心翼翼地跟在关老太太身后。
关老太太却笑着走上前去,携了郭老夫人手,道:“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听说箫姐儿有了身孕?我正想去你那里讨个准信呢!”
程许有两个姐姐。长姐程筝,嫁给了翰林院学士顾顺的儿子顾绪;次姐程箫,嫁给程许的表兄袁鸣。程筝已育有两个儿子,而程箫嫁过去已经三年了却还没有动静,每次泾大太太提起这件事都会愁眉不展。而关老太太所说的“箫姐儿”就是程许的次姐程箫。
郭老夫人闻言眼中流露出几分笑容,让她的神色都变得柔和起来:“我也是刚得的信。她婆婆高兴坏了,这才刚刚确诊,就让人带了信给我们。她娘有些不放心,准备明天去庙里给她上炷香,保佑她能平安生产。”
“您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箫姐儿这次定能如愿以偿。”关老太太,安慰了郭老夫人几句后,朝着周少瑾招手“来,见过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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