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命都不复了,双手插在腰上,卯足了力道怼回去:“你这臭神仙!六界无敌大流氓!飞升了几千年都升不了神!活该你当个假神仙!”
“我这神仙再假住的也是天庭,不像有些鸟,笨手笨脚打碎通天境,被天兵天将追杀得到处躲!”
“我那是躲?笑话。我那是追随我伟大的王女大人!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你那样还鞠躬尽瘁,你先找个照妖镜瞧瞧你那一嘴白毛!”
小桐捂住胸口,气得差点撅过去,“你你你……”她这辈子最介意的就是自己是只白乌鸦这件事,偏偏江瑜每次都要提。
亓挚看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亓笙听懂了也得假装没听懂,咳嗽两声,用来掩饰嘴角的笑意。
小桐哼了一声,“我说不过你!我去找主子把你撵出去!”
“找我做什么?”
身后传来禾锦的声音,屋里的人都愣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桐,期期艾艾地靠过去,“主子!江瑜骂我!你快把他撵出去!”
禾锦看了江瑜一眼,他耸耸肩,一脸“与他无关”,谁也拿他没办法。她拍拍小桐肩膀,就算是安慰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桐还以为禾锦要帮她做主,欢欢喜喜地退下去了。
江瑜忍不住笑了一声,“她自从那次出事之后,脑子就不太好使。”
“你别欺负她了。”禾锦踏进屋里,奇怪的是灯光照在她身上,竟在身后留不下任何影子。
她每走近一步,亓挚就往亓笙身后躲一分,他似乎很怕禾锦,都不敢抬头。禾锦坐在江瑜对面,亓挚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江瑜瞧见了,玩笑道:“他一点都不怕我,居然这么怕你。”
禾锦好奇地回头看过去,正好瞧见他惊慌失措的背影,很像当年余子书十七八岁的时候,她还没注意到亓挚和亓笙其实长得很像。
亓笙起身,习惯性地给禾锦添茶,她本没有喝茶的习惯,还是会端起来抿两口。凡间的茶总是苦大于香,他们喜欢喝这种东西,大抵是知芸芸众生皆苦,品茶如品人生吧。
禾锦放下茶杯,对亓笙说道:“我还是让小桐照顾你吧,有什么需要的都跟她说,和以前一样。”
亓笙点点头,“知道了。”
“不过住一个月罢了,眨眨眼就过去了,不必这么麻烦。”江瑜似笑非笑地把玩着茶杯,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我照顾他就够了,不用你费心。”
禾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不知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愣是赖着不走,跟个没事人一样,“江瑜你先回房间里,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江瑜把茶杯放下,又倒了一杯,“我还想喝两杯茶,有事你说吧,我也听听。”
禾锦盯着他不说话,那眼神让人毛骨悚然,可江瑜一点也不怕,他在她眼皮底下呆了几千年,什么都敢说。
“早些睡吧。”禾锦丢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宽大的衣袍扫过椅子,落下一地旖旎,“江瑜你这人真讨人厌。”
江瑜有一瞬间的愣怔,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笑,“过奖过奖。”
不知为何,亓笙好像在他眼底看到了落寞,如云烟一般很快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