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绯期一听那声音,震惊得似被雷电劈了一记,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指着她问道:“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田烈从袖中掏出一物,用力掷于地间,怒道:“不错!就是我!不过你可别谢我,我忙得很,谁有空救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要不是国主答应送我珍奇药材,赠我太后医书,谁他妈手贱要来救你这小畜生!植”
孟绯期捡起那物,正是一个笑意温柔的女子面具。
就是戴着这面具的神医,先在蜀都,再在江北,两次为他续上了被挑断的筋脉。
他一直记得她明亮的眼睛,清冷的声音,微凉的手指,还有能让他在剧痛里感觉出丝丝温柔的熟练动作堕。
他也曾很努力地盯着那张明显虚假的面具,猜想她真实的模样。可惜她不但冷若冰霜,还吐字如刀,仿佛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让她很不耐烦。
虽只见了两面,却都是在他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便叫他不由地存了几分敬畏,始终不敢冒昧去摘下她的面具。只在夜里梦里,他早已无数次地猜测面具背后是该是怎样的气质,怎样的容貌。
现在,他们终于第三次见面了?
还有,她刚刚到底在说什么?是萧以靖让她救他的?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看着重伤在地的萧以靖,再说不出一句话。
田烈听不到他回答,猛地将帷帽扯下,露出那张狰狞的脸,冲上前“啪”的一耳光扇上他的脸,怒道:“我问你为什么下毒,你聋了?”
孟绯期乍见她那副尊容,已骇得呆住,待脸上着了一耳光,才捂着脸道:“我没下毒……”
田烈怒指他的宝剑,“这叫没下毒?”
孟绯期抬起剑,也不由怔住。
剑锋上尚有血迹残存,竟是墨黑的。
萧以靖一身黑衣,自然看不出.血的颜色,但已有鲜血汪到地上,此时晨光渐明,已能一眼看出那血色近于暗黑。
不仅是毒,而且剧毒!
“敢做不敢当的畜生!上次下的毒已经够狠,这次索性下了无解的毒!当初就该把你的手剁成一寸寸喂狗!”
田烈恨恨地骂着,又蹲下.身检查萧以靖伤势。
萧以靖却已镇静下来,随手拭去口鼻沁出的血,低眸问她:“当真无解?”
田烈道:“国主,不是我咒你,当真没太大指望。他这剑下来就想要你的命,已经刺伤了肺叶,所以你呼吸间都带着血。光这个还好说,最大的问题是他下的毒太烈,伤处又距离心脏太近,很快就会毒气入心……国主,你懂的。有什么事尽快说了吧!”
孟绯期忽叫道:“我没下毒!我真的没下毒!”
萧以靖点头,“我信你。”
田烈怔了怔,“国主这是嫌死得太慢?”
萧以靖道:“绯期身手最高,最可能伤到我,狄人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当然会劝他在剑上用毒;他若懒得用,他们找个机会替他在剑身涂上毒,应该也不是难事。”
孟绯期倔强地看着他,却已止不住含了泪,说道:“是,我恨你,我恨萧宜,我恨所有萧家的人!我巴不得你们妻离子散,和我母亲一样落魄江湖,痛苦终生!看你们知不知道反省,知不知道后悔!”
萧以靖问:“你要我反省什么?后悔什么?”
他着实气得不轻,声音喑哑却凌厉,脸色亦极不好看。
孟绯期道:“你们……你们还是把我当外人!”
木槿已强撑着爬到萧以靖跟前,也去搭了脉,低头自百宝囊中取出两颗药丸,说道:“五哥,这是母亲留下的,应该对症。”
田烈对孟绯期极不耐烦,却在替萧以靖答道:“他们把你当外人,你可把他们当亲人?老梁王还罢了,毕竟是他始乱终弃;你叫国主他们几兄弟反省什么?一起反省他们父亲为什么丢了他们的母亲去找别的女人?还是反省他们为什么没把突然冒出来闹得鸡飞狗跳的兄弟当菩萨供起来?后悔必定是有的。换成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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