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许思颜点头,“他于你有知遇之恩,你自当竭力效忠以图报答。”
花解语的面颊便浮上绯色,“是。罪女认定是他救民女于水火,随即便死心塌地跟着他,也……也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堕”
“比如?植”
“比如……慕容继贤想拉拢雍王,遂伺机让我进了雍王府,想引诱雍王成为他们的同路人。”
“从悦?”
许思颜的黑眸渐渐沉寂如幽潭,静静地凝在花解语脸上。
花解语愈发将头埋得低了,“一切都是罪女的过错,的确……的确一度曾和雍王琴瑟相和,形影不离。可雍王做事细致,一边和我好着,一边居然派人查我来历,然后……便知晓了一切,又把我退给慕容继贤了!”
“呵!新欢不要了,还有旧爱候着,夜夜春风,宵宵雨露,解语姑娘岂不是快活之极?”
许思颜冷笑,声音里已止不住有了怒意。
他自小并无兄弟姐妹,只一个堂兄许从悦同在宫中长大,委实与同胞兄弟无异。
八年前许从悦被遣至上雍封地,虽时常回京,但许思颜瞧他神色,分明不大开心。
他早知堂兄小小年纪就被送至江北封地,必会遇到种种繁难之事,再不想居然有人敢直接算计上了他。
他忍不住瞧向白日里救起花解语的湖水方向,思量着能不能把这女人再沉上一回。
沈南霜此时却已全然放了心。
花解语想争得太子宠爱,她也的确应诺在帮她。可惜花解语却不知许思颜颇重手足之情,纵不在意她之前种种风尘之事,也不可能去碰自己兄长要过的女人。
花解语已被许思颜几句话嘲讽得面红耳赤,哽咽道:“听闻此事之后,雍王郁郁寡欢了许久,皇上几次欲为他议亲,都被他推了,罪女从那时候起,便觉万分对他不住。”
许从悦是在宫中长大,成年后许知言等自然会过问他的婚事,但许从悦诸多推脱,众人便猜他自身品貌出众,才识不凡,未曾遇到心仪女子,是以不肯将就,再不晓得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而许思颜也忽地想通为何觉得这女子眼熟了。
跟在许从悦身边的那个纤羽,清艳妩媚,眉眼正和这个花解语有几分相似。
他静默片刻,继续问道:“后来呢?你又被慕容继贤转手给谁了?”
这话问得甚至有些恶毒。他唇角虽浮着一丝笑,眼底已半点笑意俱无。
花解语羞愧得无地自容,只得道:“慕容继贤贪我美貌,倒也不曾再将我再送给谁,一直将我带在身边。直到……直到这回太子过来,才将我送入泾阳侯府伺机而动。因绿藻吃了亏,晓得太子妃不好招惹,没敢让我出面,又悄悄接回了北乡,待太子过来时,才和别的乐妓们一起送了过来。”
这一次,不等许思颜开口,沈南霜已紧张问道:“他们为什么送你过来?到底是何居心?”
花解语道:“自然是令我接近太子,伺机为他们做事。”
许思颜眉峰微微一动,“他们?是谁?”
花解语道:“这边是泾阳侯、慕容继贤、高敬德、田京等将领,还有太子前日抓的那几个。京中应有广平侯、张宁中等人接应,也许……还有其他人,便不是罪女该说的了……”
许思颜捻着茶盏,沉吟着一时没有说话。而身边的成谕、沈南霜相视一眼,脸色已十分凝重。
参知政事张宁中,其父张则曾任景和帝时丞相,是三朝老臣,极有声望;其妹为泰王妃,也就是许知言四弟许知临的嫡妻。
泰王幼年丧母,禀性忠厚,——至少在父兄臣僚跟前禀性忠厚,遂不曾卷入当时异常激烈的夺储之争中。
许知言厚待诸弟,连曾经一度威胁到他地位的英王许知捷都如常叙着兄弟情谊,对这个温厚四弟自然愈加优渥。且泰王妃与慕容皇后自幼相识,私交甚笃,遂连慕容一族都对泰王一家另眼相待。
还有个原因,泰王之子许从希,襁褓之中便被册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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