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处,翻过这座山再往前去,穿过一片弋壁滩,就是罗布淖尔。
两个人艰难地爬上山,这里,似乎是更接近天的地方,洁白的云显得很低很低,似乎只要再攀登片刻就能站到云端里,天空湛蓝湛蓝,澄澈的好象透明的似的。这里是亘古无人来过的地方,难得的是那种古老苍茫的宁静,可是在现在的两人眼,自然是无暇欣赏这般风光的。
当他们到他洁白的、毫无污染的白雪时,立即扑到上面,大口大口地吃着雪,润湿着自己干渴得冒烟的喉咙。幸好此时是冬季,否则,如果是炎炎夏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走到这儿来。等到大口吞下的雪化成水,顺着干渴的喉咙润湿了他们的肺,两个人又抓把雪洗了脸,这才带着一脸水珠站起来。
这里是高原地区,似乎有些缺氧,两个人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剧烈,所以喘息的厉害。再往前去是一片山崖,两个人扶着岩石,避过风口,绕过那片山崖,再向去,不由惊呆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副如许惊人的自然风光。
前边是一个山谷,山坡上一片雪白,山谷却有片片青翠,溪流潺潺。这一抹绿、那一抹黄、又一抹白,交织出一副诗一般美丽的自然风光。数不清的野耗牛,就在眼前这个山谷里,仿佛一片片流动的乌云,大的小的、肥的瘦的,正在悠闲地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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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水,烟波浩淼,仿佛无际的大海。
鱼跃浪间,水鸟低翔,一声声鸟鸣,让这天地显得更加空旷而宁静。
一艘卡盆(当地的独木小舟)划过如镜的水面,荡起丝绸般美丽柔和的波纹,撑篙的渔夫约有五旬上下,胡子已经有些花白,但是皮肤红润紧绷,眼睛所显出的活力如同一个三十岁的精壮汉子,他赤着双足站在独木舟上,正在快活地唱歌,古老的歌谣悠扬而豪放。
岸边的芦苇丛,野鸭、黄鸭等水禽因为歌声渐渐靠岸,而惊飞而起,扑愣愣地逃开。岸上,一排排胡杨、红柳,与这澄澈的碧水相映成趣,共同构造了一副仙境般美丽的画面。
渔夫身边有一个鱼篓,里边五六尾肥美的大鱼,时而还在扑腾地一跳。
生活在罗布泊的罗布人以捕鱼为生,他们不需要出售鱼,这里也没人会采买鱼类,因此只要捕足每日家里食用的数量就会荡舟返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生活在这里的人才是真正在享受人生。
一个身材修长苗条、棕黄色头发的少女,穿着一件罗布麻的筒裙,肩上披了一件用草汁树汁染成的颜色、花纹素朴的幔衫式毛巾,头上戴一顶俏皮可爱的毡帽,毡帽上还插着两根雁翎,脚下一双毛皮外翻的鞋子,提一只用香蒲草和芨芨草编成的提篓,在她肩上还挎着一张简单的猎弓,和一壶用红柳枝制成的弓箭,轻盈地走在芦苇和胡杨树间的一条道路上。
“嗨!古再丽!”
渔夫见了少女,用罗布语笑眯眯地向她打招呼,少女也见了他,她挪了挪弓箭,礼貌地应道:“苏莱曼大叔!”
苏莱曼大笑:“不要这么叫,我家来了好多大方的客人,送给我几头牛羊,我还打算,回头就向你家提亲,娶你做我的女人呐!”
在当地,人们不但长寿,而且十岁的老人依旧可以和年轻人一样跳舞唱歌、下海子捕鱼,做各种体力活儿,所以一百岁还做新郎的男人也不少见。这种风俗,哪怕到了近现代,罗布淖尔早已变成不毛之地,罗布人散居各地,以农牧为生了也未改变过。
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当地还有过一首歌,歌词大意是一个老汉要娶一个年轻的姑娘做他的妻子,到公社去登记,公社的人就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娶一个小妻子,我们怎么能实现四个现代化呢?老汉娶少妻和实现四个现代化有啥关系,实在是无法理解,不过这种风俗可见一斑。
听了他的话,古再丽带着一抹健康红晕的脸蛋便更红了,她向苏莱曼调皮地扮了个鬼脸,皱皱鼻子道:“不理你!”说完蹦蹦跳跳地就要跑开。这时,道路前边突然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古再丽姑娘扭头一,不由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两头野驴正轰隆隆地狂奔而来,每头野驴上面骑着一个汉子,被那野驴颠得如同迎风抖动的一块破布。大家应该见骑斗牛的牛仔吧,眼下骑在野驴背上的两个人比那样子还要狼狈。
很显然,他们到站在前面的这位姑娘了,其一个野驴骑士惊喜地勒缰,缰绳“啪”地一声很干脆地断掉了,于是这个人“啊”地一声大叫,便张牙舞爪地飞出来,越过古再丽姑娘的头顶,一头扑进湖水,正砸在苏莱曼船前,“砰”地激起一蓬湖水,溅了苏莱曼一脸一身,把苏莱曼吓得一个愣怔,独木舟急剧地晃动着,差点儿把他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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