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彭家庄,恰好撞见梓祺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相公给我一纸休书,从此断绝与彭家的关系吧,这样彭家一旦出事,或可保得相公周全……”
夏浔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上前扶她起来,说道:“你呀,那傻劲儿又上来了,这个法子若能保得周全,天下间犯了事的官员全都匆匆与家人断绝关系不就成了?”
彭梓祺一听更加绝望:“那……那若真的事情暴发,被朝廷所知,不如……不如就由相公亲自动手,取了梓祺一家人性命吧。怎么都是个死,还不如死在相公手里。相公与皇上有大恩,如此表明心迹,皇上一定会相信你,何况……还有茗儿保你,一定可以无恙。只是……我们那女儿少不更事,无辜的很,求相公千万保全了她……”
夏浔摇头道:“孩子无辜,你不无辜么?如果不是我,纪纲怕也未必就会查到彭家头上。梓祺,你不要胡思乱想,事情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咱们不要自乱阵脚!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他轻轻拭去彭梓祺颊上的泪水,把她拥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当年我背叛朝廷,投奔燕王,朝生而不知夕死于何地,你放着好好的彭家大小姐不做,枯居海岛,痴痴守候,你为我付出的,比我付出的更多,这辈子,咱们生同衾,死同穴,不离不弃!那种绝情的话,再也不要说!”
“相公!”
彭梓祺感动的眼泪汪汪,她抬起头来着夏浔,泪眼迷离满是欣慰和感激,这世间有几个男儿不重事业不重前程,却把一个女儿家的痴心得这么重的?她能有这样一位好夫君,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夏浔握着她的削肩,凝视着她的双眼,又道:“可是,这次危机咱们纵然挡得过去,下一次呢?彭家担着这么一个身份,终究是个大患。彭家执意继承这份香火是为了什么?真的相信弥勒降生、明王出世?还不是想着掌握一支力量,可以叫彭家子子孙孙都有份家业可以继承,可以依靠么?
可这支力量,带来的不仅仅是权力和保障,还有可能是屠刀和死亡,现在的彭家还需要依靠这支朝廷所不容的力量么?以彭家现在掌握的财富和生意门路,只要子孙们争气,何愁不能代代荣华?如果子孙们不争气,你给他一份铁桶江山,也能被他败光,何况是一个教坛的坛主?”
夏浔舒了口气,对彭梓祺郑重地道:“梓祺,帮我!与我一起说服你的父亲,只要白莲教从此不再有淮西彭家这支字号,这件事,我一肩担当!事成,皆生;事败,共死!”
两夫妻在堂上说着知心话的时候,一辆堆得高高的柴禾车吱扭吱扭地进了彭家庄,老牛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子到了彭家,那赶车的汉子与守门庄丁对答了几句,就从侧门儿进了彭家大院。
一群家丁围上来,把最上面的柴禾搬开,就见尹盛辉、张普鑫如同四蹄攒起的肥猪,捆得结结实实的躺在柴草堆里,头发上满是草根树叶。他们嘴里塞着破抹布,瞪着一双大眼着上面,上面几个大汉一脸横肉,杀气腾腾地俯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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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沧海和高翔在淄河店的一家小客栈里,啃着猪头肉,喝着乡间自酿的劣质烧酒,好不狼狈。
两个人闷闷不乐地喝着酒,钟沧海一杯酒狠狠地灌下肚,抹了下嘴巴,瞪着高翔道:“老六,咱们现在怎么办?”
高翔挟了一口猪头肉,闷闷了嚼了半天,才道:“四哥,辅国公已经到了,青州这边,怕是没戏啦。”
钟沧海瞪眼道:“那怎么办?死了四个,剩下小尹两人现在下落不明,咱们锦衣卫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就这么算了?”
高翔嘿然道:“四哥,你还别不服气,咱们锦衣卫还就是在辅国公手上吃了大亏!想当初罗佥事在山王府布下天罗地,人家辅国公照样来去自如,那时候,咱们纪大人还跟在辅国公手边摇旗呐喊呢吧。”
钟沧海听了不说话了,高翔又喝了口酒,咂巴咂巴味儿,狠狠地骂道:“他娘的,这黑心掌柜的掺了多少水啊!”
钟沧海没好气地道:“你还有心喝酒?”
高翔没精打采地道:“不喝酒又能如何?辅国公一到,就算是纪大人在这儿,一样束手无策。咱们喝点酒早些歇了吧。现在,就蒲台县那边了,只要那边能抓到真凭实据,这盘死棋,就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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