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从背后偷袭朝廷战船,如果情形是他想的这样,朝廷就要派出更多援军前来。
魏二老爷蹬上了另一艘苍山船,顾崇义没忍住嘱咐一句:“别死了。”
魏二老爷扬起眉毛:“崇义,你欠了我这么大的人情,将来可得还啊!”
明明是为朝廷打仗,怎么最后成了他欠了债,顾崇义懒得再去搭理那东西,魏家所有人的脸皮八成都长在了那东西的脸上,魏三爷就识大体懂进退,不会做出这种事。
顾崇义心中刚夸赞魏元谌一句,忽然一阵风袭来冷不丁地让他打了个喷嚏。
顾崇义眨了眨眼睛,不禁有些心虚,希望他没有看错人。
……
海战一触即发,军事文书接连不断地送进京城。
就像顾崇义想的那样,卫所之中还有不少的叛军,而且叛军与效忠朝廷的将士很难区分,卫所的将士互相猜忌,互相防备,如同一盘散沙,想要聚集起来共同抗敌并不容易。
沿海的战报还在路上,皇帝的御案上堆满了与谭定方有关的奏折,他的兵部尚书效忠于旁人,六年里所有与兵部和谭定方有关的事务一时半刻理不出一个头绪。
最要紧的就是将谭定方推举的将领全都拿下候审,可这些人的空缺要用多少去填补?皇帝手中能用的人不多了,因为谭定方启用的那些人中,许多出自寒门,正是皇帝多年为自己培植的人手。
皇帝闭上眼睛,强忍过一阵剧烈的头痛,谭定方利用他的信任这样做就是釜底抽薪,他惩办谭定方时,面对的不是一个他信任的股肱之臣,还有那些他曾寄予厚望的臣子,费尽心血培养起来的将领。
想到这里皇帝又是急怒攻心。
“天家,可不敢再动气。”太医院院使一直守在旁边,恐怕皇上再有任何闪失,皇上暴怒血蕴,已有脉络痹阻的症状,这可是中风的先兆啊。
“朕何时会好?”皇帝看向院使,“用针好几次了,为何朕的腿还是行动不便?”
院使慌忙禀告:“皇上的病症虽是起于急症,但想要调理好还要花上一番功夫,如今皇上政务繁忙不的休息,光靠药石着实有限……”
皇帝皱起眉头:“你是说朕的病治不好了?”
太医院院使诚惶诚恐地跪下来:“微臣等必定竭尽全力,可是……皇上您……您也得……至少不要动怒……”
皇帝看着院使:“你让朕休息,朕可以不理朝政,但即便朕的病好了,恐怕这大周的江山也要落在叛军手中。”
太医院院使听到这里声音发颤:“皇上龙体也是大周的根本啊。”
大周的根本?皇帝冷笑出声,只怕他们一个个都想要他死,可现在他却不能将所有觊觎皇位的人都杀掉。
比如魏氏。
朝中一时抽调不出人手,许多将领都与谭定方私底下有来往,万一派出了效忠叛军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想来想去,领兵抗击叛军之人,魏元谌最为合适。
皇帝想着呼吸急促起来,他不愿意用魏家,但现在又不得不用,后宫、北疆都是如此。
皇帝脑子一热,眼前的一切竟然变得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