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过这么一折腾,几个人睡意全无,守着年轻人一直守到天亮。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们身上的时候,年轻人缓缓苏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哎呦哎呦喊疼,因为他半张脸都被傻牛打肿了。
年轻人捂着脸从铺盖上坐起来以后,就是一愣,朝我们几个看看,显得茫然失措,“我、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谁?”年轻人抄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听口音像是南方人,不过跟他们这里的口音还不太一样。
陈辉一脸和蔼地回道:“我们是云游四方的道人,昨天路过此地。”陈辉把话锋一转,问道:“小兄弟,昨天夜里的事,你不记得吗?”
年轻人茫然朝陈辉看了一眼,“昨天……昨天夜里出什么事儿了,我、我这么会在这里?”说着,朝身下的铺盖看看,可能低头的动作牵扯到了面部,顿时一呲牙,“我的脸怎么了,怎么又疼又肿呢?”
没等陈辉回答,我毫不隐瞒地回道:“你的脸是我们打的,昨天夜里你被鬼上身,过来找我们麻烦,我们为了帮你驱鬼,就打了你。”
“鬼?”年轻人的脸色变了变,“什么叫鬼上身,你、你们为啥要打我,我得罪你们了吗?”说着,扭头朝周围一找,叫道:“我的碗呢,我的拐棍呢……”不知所以地都快要哭了。
陈辉连忙安慰他,“你别怕,你告诉我们,你昨天夜里在哪儿睡觉,你别动,我们把你的行李拿过来。”
年轻人闻言,朝陈辉看了一眼,可能觉得陈辉面善好说话吧,对陈辉说道:“我昨天就在村西边一条胡同里睡觉,不知道咋来到这儿的,老爷爷,你们把我扶回去就行了。”
年轻人是被罗老大鬼魂附身过来的,本身跟我们没仇没怨,而且同是天涯沦落人,相互帮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者,傻牛昨天那一拳打的也挺重的,我们这时候,多少对年轻人产生出一丝同情和怜悯,我和强顺过去,把他从铺盖上搀扶了起来。
年轻人当即朝村子西边一指,“我的东西就在村子那边,你们把我扶过去就行了。”
我们两个扶起他就走,陈辉连忙吩咐傻牛一声,“你留下看着行李,我们去去就来。”
陈辉过来和我们走在了一起,年轻人一条腿不太方便,我跟强顺扶着他一瘸一拐的,陈辉朝年轻人的腿看了看,问道:“你的腿是怎么了,我昨天给你把脉,你脉象强劲有力,不像是天生的四肢不全。”
陈辉这话一出口,年轻人的眼睛里立刻出现了一层雾水,泫然欲泣:“我、我这腿是给人打的,我家是湖北襄阳的,跟朋友来贵州打工,谁知道……路上遇上几个人,把我们的东西都抢走了,我朋友跑的快,我跑的慢,我的腿就被他们打伤了,我还跟朋友失散了……”
陈辉一听,顿时愤愤地说了一句,“黔民荒蛮,果不其然呐!”
我们几个越发同情年轻人,同样是外乡人,我们跟年轻人有过同样差不多的遭遇,我们也刚刚被人拦路抢劫过,所幸我们人多,没吃亏,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了,陈辉上面说的这句话,只是因势而发,没有任何地域歧视的意思。
很快地,几个人进了村,年轻人又朝西边一条胡同里指了指,说道:“我的碗和拐棍就在那条胡同里。”
我和强顺搀扶着他,一转身,朝胡同里走去,陈辉这时候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打算往哪儿去呀?”
年轻人看了陈辉一眼,答道:“我叫周华,今年二十二岁,我现在就想回家,等到了家里以后,再也不出来了,不过,我身上没钱,只能要饭回去。”
听年轻人周华这么说,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他的处境居然跟我们这么相似。
陈辉顿时叹了口气,对周华说:“其实,我们四个也是要回家的,你的家在襄阳,我们的家在河南,都是往北走的,咱算是同路,你要是相信我们,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真的?”周华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陈辉,“你们真的愿意收留我吗?”
陈辉说道:“不要说收留,都是同路人,一起走相互也有个照应。”
周华顿时激动起来,“谢谢道士爷爷,谢谢道士爷爷。”
陈辉一把手,“不要叫我爷爷,我俗家姓陈,叫我陈道长就行了。”随即,陈辉给周华介绍起了我跟强顺,“这是刘黄河,这是王强顺,你叫他们黄河跟强顺就行了,还有那个大个子,那是我徒弟,黄河路上认的哥哥,你叫他傻牛就行了。”
周华听连连点头,显得又激动又高兴,很快的,几个人来到周华的落脚处,把周华的行李收拾了一下,他也没啥行李,就一双碗筷,一个“丫”字型的木杈拐棍,拐棍上面没有长期摩挲的痕迹,好像是新做,估计周华被人打伤腿还没多久。
拿上周华的行李,几个人又回到了我们落脚的地方。之前周华被罗老大附身的时候,腿并不是瘸的,这是因为周华不是天然残疾,他现在瘸,是因为伤口还没长好,被鬼附身以后,鬼可不在乎对方有没有伤,只要骨头没事儿,就能正常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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