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终究只能隐瞒一时。
只要袁家愿意,无论是发生在广陵城的事情,还是发生在楼船上的事情,全都能点滴不漏的打探出来。
“张统领,我们先行一步。”
这时候,注意到袁珞兮的家人早已在等候,苏奕朝张毅韧拱了拱手,决定离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苏先生保重!”
张毅韧挥手,笑容爽朗。
苏奕点了点头,便转身朝船下行去。
袁珞兮他们紧随其后。
直至来到码头上,那身影昂藏,神勇剽悍的袁珞宇没好气道:“丫头,没看到我和娘在等你吗,还这般磨叽,换做以前,我非揍你一顿不可。”
话虽这般说,眼神深处却尽是宠溺般的笑意。
“谁让你等了?”
袁珞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还带了这么多扈从,不觉得太招摇?”
说着,就转过身,双臂一把抱住母亲冷喻秋,眉开眼笑道:“娘,您竟亲自来接我,一定是太想我了对不对?”
冷喻秋眼眶微红,嘴上却冷声训斥:“才多大年龄,就偷偷跑出云河郡城,你若发生什么三长两短,我可该怎么给你父亲交代?”
袁珞兮吐了吐丁香小舌,满不在乎道:“我不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嘛,您啊就别担心了。”
冷喻秋目光一瞥,看向苏奕和黄乾峻,道:“程长老,这两位公子是?”
刚才在码头上时,她就察觉到袁珞兮和苏奕交谈甚多。
再加上苏奕模样年少清俊,气质淡然出尘,颇为不俗,这让她这位当母亲的哪能不注意?
程勿勇肃然道:“回禀夫人,这位是苏公子,这位是黄公子,我和小姐此次前往广陵城鬼母岭,多亏
有他们两位帮忙,才化解了不少危险。”
顿了顿,程勿勇道:“这次他们两位是来云河郡城游历,恰好和我们一道同行。”
原来是广陵城那小地方来的。
冷喻秋眼神变得淡然许多,仪态矜持,轻声道:“程长老,你可感谢过两位公子?”
程勿勇肃然道:“夫人放心,两位公子的大恩大德,我自不敢忘却。”
袁珞宇目光一直在打量苏奕和黄乾峻,此刻忽地沉声开口道:
“两位朋友帮了珞兮,那便是我们袁家的贵客,以后在云河郡城若遇到棘手事情,尽可以报出我们袁家的名号,相信还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言辞尽显睥睨自信。
可这番话,却让程勿勇和袁珞兮都很心虚,眼神歉然地看向苏奕、黄乾峻,似乎在说,两位千万莫介意。
苏奕微微一笑,浑不在意。
黄乾峻早被袁家来接袁珞兮的阵容惊到,也没有在意到这些小细节。
“时间不早,你父亲还在家等着你,我们回去吧。”
冷喻秋挽起袁珞兮的胳膊,柔声道。
袁珞宇翻身上马,唇中大喝:“起驾!”
等候附近的上百名护卫皆行动起来,那等阵容和气派,让得码头附近不知多少人惊叹。
至于苏奕和黄乾峻,就像是被遗忘了般。
目送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码头,直至走进远处的城门中消失不见,黄乾峻这才后知后觉般,皱眉道:
“苏哥,袁姑娘和程前辈为何刚才显得那般冷淡,似乎还故意不愿介绍咱们的身份?”
苏奕淡然道:“若让袁家知道我是袁珞兮的救命恩人,你猜袁家会如何作想?”
“当然是奉为座上宾!”
黄乾峻毫不犹豫,旋即他讪讪道,“似乎也不对,越是大人物,心思就越多,他们定然不会一下子就相信。”
“所以,袁珞兮这么做,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她肯定是担心若说出我的一些事情,袁家的人会忍不住试探我,这样的话,免不了就会发生冲突。”
说到这,苏奕指着不远处的岸边,道:“你看,那远处的一个打渔老翁,其实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道宗师。”
黄乾峻下意识看过去,就见一个披着斗笠的老翁赤脚站在岸边,正弯腰洗涮一张破旧的渔网,枯瘦黝黑的老脸上皱纹遍布。
“这不像啊!”
黄乾峻皱眉道。
苏奕没有再多说。
黄乾峻却似猛地反应过来似的,喟叹道:“苏哥说的不错,这样的话说出去,连我都不信,更何况是袁家那些大人物了。”
苏奕随口道,“记住一句话,人生于世,无论是世俗中,还是修行界,眼界、力量、地位的不同,就注定会引发偏见和冲突,古来至今,概莫如是。”
黄乾峻肃然见礼,道:“苏哥之教诲,我必铭刻于心,此生不忘!”
苏奕却哂笑起来,“知易行难,道理懂得再多有什么用?只要足够强大,根本无须在意这些。”
说罢,他负手于背,朝前行去。
黄乾峻连忙跟了上去。
可他没有注意到,那位头戴斗笠,正在洗涮渔网的老翁,此刻那皱纹交错的黝黑脸庞上却浮现一抹惊容。
刚才那青衫少年,似看破了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