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想揍我,好歹说个像样点的理由,行不行啊?”
凌大老爷闻言,当即挥舞皮鞭,又要抽他一顿。
凌夫人及时站出来,“行了,行了!他知道教训就够了。难道你真要将他打坏才解气吗?再说了,多少年前的事情,到现在还要秋后算账,正月里头拉他出来打一顿,不知道你们父子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凌夫人气呼呼的,心头也有些意见。
凌长峰听这话,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厉声控诉,控诉父兄的暴行。
他要反抗。
他要坚定地说出真心话,“是不是大哥又写信回来?还是八百里加急?我就知道,老头子你每次打我,肯定是大哥气不顺。大哥和我有仇啊,他在京城当官,气不顺就拿我出气,这是什么道理。
娘亲啊,你可得给我主持公道啊!老头子和大哥,太欺负人了!当年的事情,我都已经认错了,我也听话回家老实待着,还要我怎么样?
大哥太过分了,每次他在京城受了刺激,就用八百里加急送信回来,然后父亲就打我,替大哥出气。敢情我是后娘养的!”
“胡说八道!该打!你这嘴巴,就是口无遮拦!”
凌夫人作势打他嘴巴,凌长峰哭哭啼啼扮可怜,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唤。
凌夫人:“……”
身为一个小儿子隔一段时间就要被抽鞭子的母亲,早已经习惯了眼前这一幕。
儿子的哎呦声,已经无法打动她。
先让他叫唤着,叫累了,自己就知道闭嘴。
这会,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吧。
等大夫来了再说!
“你看看他这浪荡样子,根本就没有吸取教训,他就是欠揍!”
凌大老爷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看不惯凌长峰玩世不恭的模样,着实讨人嫌,又讨打。
难怪凌长峰回弘农郡好几年,大儿子长治还时不时写信回来,叫他抽长峰一顿鞭子。
凌大老爷手中的鞭子,始终不肯放下。
凌夫人瞪了他好几眼,他还是不肯放下。
分明是想再抽凌长峰一顿鞭子。
凌长峰:“……”
此时此刻,除了哇哇大哭求饶还能怎么办。
他可是能屈能伸,还能果断认怂的凌长峰啊!
能认怂,也是本事。
嘤嘤嘤……
“娘亲啊,我要死了,痛死我了!我迟早会被父亲的鞭子抽死。等我死了,别把我埋进祖坟,我怕死后还要挨打。你直接将我丢在乱葬岗,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反正我活着,就是罪过,我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啊……”
他大声哭嚎,哭得惊天动地,鬼哭狼嚎。
凌大老爷被他哭得心烦气躁,挥起鞭子又要打。
凌夫人拦在前头,“你非得将他打死才甘心吗?我不管你和长治到底在气什么,为什么火气这么大,你已经打了他一顿,就不许再打第二顿。”
紧接着,她又压低声音,悄声对自家夫君凌大老爷说道:“好歹等长峰养好了伤再打,这样打不坏,还能再打几十年。”
凌大老爷被自家夫人给说服了,“你派人好生看着他,这半年不许他出院门一步。”
凌夫人含笑道:“放心吧!哪次你交代的事情我没办好!我肯定派人看着他,保证他一根脚趾头都休想踏出院门半步。”
凌大老爷点点头,这才将鞭子交给下人,大步离去。
凌夫人赶紧吩咐人,“快将公子抬回房,大夫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已经到了二门。”
“让大夫直接去公子的卧房等着,照着老规矩来。”
一听老规矩,下人心领神会。
所谓老规矩,就是要用顶级伤药,确保不留病根。
但是又不能让凌长峰好得太快,免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痛。
最好是在治伤的时候,让他痛一痛,知道点好歹。
凌长峰一直哎呦哎呦地叫唤,既是为了转换注意力,也是为了博取同情。
凌夫人叹了一声,轻轻拍了他的背,“你啊,但凡你平日里上进些,你父亲也不会下死手抽你。你年龄也不小了,孩子都开始蒙学,你也该懂点事,别再整日流连花丛,整日不着调。”
凌长峰委屈道:“家里有个恶婆娘,儿子实在是不想进她的屋。去姨娘小妾房里多歇息几天,她就哭哭啼啼,唠唠叨叨。还当着孩子的面,实在是过分。我真是……父亲当初为什么不肯同意我把她给……”
“你闭嘴!”
这一刻,凌夫人的眼神不复慈爱,变得十分锐利凶狠。
她在警告小儿子凌长峰,不该说的话,一辈子都要烂在心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