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痴痴地望着他,双手捧起他的脸,“我看不清你的脸!”
永泰帝拿起手绢,擦掉她眼角的泪水,“现在看清楚了吗?”
她重重点头,手指从额头滑到下巴,“我才发现,你竟然老了这么多?为什么啊?三郎前两天还在说,他要去庙里祈福,祈祷陛下长命百岁。天下乱象频繁,需要陛下力挽狂澜。老天爷怎能如此狠心!会不会是太医诊断错了?”
永泰帝扬眉一笑,“这种事情,岂能出错。太医都已经赌上了性命,不能有假。”
陶皇后很难过,浑身都提不起劲来。
曾经,她一度盼着皇帝赶紧去死。
可是,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竟然舍不得。
她不舍他死!
她希望他还能长长久久活下去。
她的心,怎么就那么疼呢?
“别哭了!越哭越丑!”
陶皇后抽噎道:“我都已经是老太婆,本来就丑。”
“都说丑人多作怪,你可别背着朕做怪。”
“都这个时候,陛下还要拿话堵我,就不怕我难受,不怕我委屈吗?”
“朕也就是在你面前,才会如此说话。你嫌弃啊?”
陶皇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她频频摇头,“不嫌弃!陛下不管什么样,我都不嫌弃。年轻那会,你说话比现在更冲,更难听,我都忍了你。现在我依旧能忍。”
“朕年轻的时候,虽然不太会说话,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陶皇后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道:“陛下若是不信,你问问筑阳妹妹,问问成阳公主,她们肯定没忘记年轻时候你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冲啊!”
“真的吗?”永泰帝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是他的记忆出错了吗?
他觉着自己年轻的时候,还挺讨人喜欢的,否则父皇怎么就将皇位传给了他。
说他说话难听,不能啊!
陶皇后看着他苦苦思索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反正你在姑娘家面前说话,都挺冲的。”
永泰帝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时候,好多姑娘主动往朕跟前凑。那时候,朕正烦着,心情着实烦躁。可能有那么几次说话很冲,也很难听,没想到竟然都传到了你的耳朵里。”
陶皇后嗔怪道:“你对我说话也很冲。”
“那一定是因为你没赶上好时候,在朕心情烦躁的时候凑过来。”
“哼,才不是!”
帝后二人,加起来近百岁,此刻就像是小孩子一样,讨论起当年。
忆当年,风华正茂,年少气盛,青春冲动……
美好一去不返,越发衬托得现今的不堪。
陶皇后靠在皇帝身上,“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好好过,不吵架,好吗?”
“好!朕答应你!”
……
陶皇后顺理成章留在了兴庆宫,照顾皇帝起居生活,陪着皇帝说话解闷。
三皇子萧成义每天进宫请安。
每一次,永泰帝都招手,叫他到跟前,细细考究。
这一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有人说,陶家要翻身了!
也有人说,陶皇后再次荣宠后宫,无人能撼动。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皇子萧成义,似乎已经是默认的储君。
朝臣和宗亲对他的态度,都不一样。
成阳公主喜气洋洋,很得意自己的投资,即将成功。
“本宫眼光独到,不错不错!”
她甚至跑到宫里,以看望皇帝的名义,彰显了一番存在感。
不料,却被永泰帝骂了一顿
“不在公主府好生待着,整日往宫里跑,成何体统。以后朕没有召见你,你就别进宫。”
成阳公主委屈,“皇兄对我怎能如此严苛?”
“朕是皇帝,朕对你严苛难道又错吗?”
“错倒是没错。只是,我诚心诚意进宫看望皇兄,一心盼望着皇兄身体早日好转,黄雄怎么能凶我。难不成我进宫看望你,还有错?”
“你的心意朕收到了,退下吧!”
永泰帝懒得和她计较,干脆挥挥手,打发了她。
成阳公主纵然不甘,也只能退下。
陶皇后最近常住兴庆宫,未央宫那边没了主人,成阳公主也不方便过去。
其他嫔妃,还入不了成阳公主的眼。
没法,只能先出宫。
等人走后,永泰帝再次叮嘱陶皇后,“将来,不可让成阳染指朝政。切记,切记!”
“陛下好生休息,此事你已经多次提醒,我都记在心头。”
“成阳若是染指朝政和皇宫,定成祸患!此事切莫掉以轻心!”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