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顿片刻,再道:“这消息属实?”
“怎么可能有假?是父亲亲自探回来的,而且据说都传开了,很多人都知道!”
林妈妈沉吟:“那林大人眼下在何处?”
“听说在靖王府。”
“靖王府?”林妈妈搅汤的手停顿了一下。
“对,”程淑紧张地把脸转过来,“靖王妃不是精通医术么,歧黄世家出身,从前随军当了十几年大夫,对这种金创伤十分拿手。
“而且靖王府防卫森严,不怕人行凶,所以就直接送到王府了。妈妈别磨蹭了,赶紧去吧!”
林妈妈收回目光,攥着手出去了。
天边余晖已经只剩一小撮光亮,幽幽地照着京城。
太阳下了山,天黑的就快了。下旬的天色黯淡无华,侍候着程淑用完晚饭,林妈妈端了碗汤给她服下:“这是安神的,喝了不害怕。”看着她喝完,便转身去铺起了床。
程淑的睡意比往常来得更早,酉时末刻已经上了床。
林妈妈回房也躺到了床上,睁眼看着天光漆暗,四面声音又渐渐地安寂下来,她松开环着胸的双手,忽而坐起,从夹壁里又取出来一身夜行衣换上,再从柜子与地面贴合之处抽出来一把长剑,别在腰间,翻了窗出去。
往程府外的路她走过无数遍,这座宅子,她原本就熟,在程家搬回来的这年余里,她更是将角角落落都研究得透透地。
街头很冷清,想来由于日间的事故,即便是夏夜,也没有人敢出来了。
靖王府的位置她也熟,不过片刻就到了这座巍峨的王府墙下。
她平常见过靖王府的人出行,不要说靖王与靖王妃,或是那位成日在街头晃荡的靖王世子了,也不说那两位在与靖王世子夺位中落于下风的两位公子,只说说王府那些长史,典史,往来哪个不是前呼后拥,声势过人?
可见,这靖王府的防卫之森严也定然是不可想象的。
至少,打从最初潜入靖王妃身边的英枝铩羽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进得去了。
但林妈妈还是想要去探一探,她在墙下徘徊着,徘徊着,终于咬了咬牙,掏出铁笊篱,投向了墙头。
翻墙落地,再侧耳倾听片刻,所幸,并无异状。
她抬眼环顾四处,沿着花径向前。
对王府的地形她并不十分了解,但靖王府是从前的晏家老宅改建,大致上还保持着燕京大宅的布局。
避开巡逻的侍卫,她潜入了前院东面,皆无灯火。再到达西面,总算有几处小院落还点着灯。
她找到尚有人走动的那处院子落地,等到屋里的的丫鬟出来带上了门,蹑步潜到窗下,把窗推开来一道缝隙。
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透过窗缝漫出来,屋里靠墙的床上躺着个一动不动的人,上身祼着,胳膊缠着纱布,胸口也露出一片白纱布来。
那纱布上又泛出醒目的红,再看他的脸与皮肉,都呈肿胀之势。
林妈妈的左手五指紧攀着窗沿,因为用力,指节都已向下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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