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送别太子回府,心里也有些不安宁。
他褪了衣裳在榻上坐了一阵,下地又踱了两圈,最后又穿上衣裳拿着大氅出了门。
夜雪泛着惨白的颜色,马蹄踏过后扬起高高的雪沙,围着内城转了两圈,他掉转方向,又往李家来。
带着人值夜的谭峻看到他,支棱起了身子:“世子这么晚还出来遛弯?”
“去叫声李南风,我找她有事儿。”
谭峻抱着剑没动。
晏衡掏出个酒壶抛给他:“宫里赏的竹叶青!”
谭峻接住酒壶,打开塞子闻了闻,说道:“回世子,姑娘不在府里。”
“少废话,赶紧去!”
“真不在府里,”谭峻道,“我们姑娘被太子殿下约出去了。”
“什么?”
晏衡瞬时扭头。
……
酒馆里李南风望着太子,又看了看空了的两个酒壶,夹着酱牛肉的手还僵在空中。
这话她要怎么答?
说有?那这倒霉孩子岂还不得顺势又拿太子妃位子来压她?这都来过一遭了!
要说没有?你堂堂太师的掌上明珠,朝廷才封下来的县君,拿着朝廷的俸禄,领着朝廷养的侍卫,你好意思说你连点大义都没有?
谁能想到她一番苦口婆心,到最后反被他推到了坑里!……
李南风放下筷子,清了下嗓子:“殿下,您看清楚,我年头到年尾还在为着赚点零花钱汲汲营营,皇上赏了我六个侍卫,我就得屁颠屁颠替他出谋献策,足见我这种人只盯着点蝇头小利。
“即便是知道点大道理,那也是跟我爹现学现卖,你要谈天下大义,我觉得您应该跟我爹去谈。”
“没关系,反正道理你都懂了,你只要说你有没有就行了。”太子给自己倒着酒,声音软绵绵地,“要知道我要是跟太师谈,可就不会这么含蓄了。”
李南风噎住。
酒馆外头晏衡已经到了,见李南风的六个侍卫正守在馆子四面,他径直走了过来。
杨琦把他拦下:“我们姑娘和殿下在这里,世子请留步。”
“再吭一声要你脑袋!”
杨琦只知道这位爷平日横行霸道,倒从未见他这冰锥也似的目光与迫人的气势,愣了一下的当口他就已经进去了。
“我已经被我父皇母亲伤透心了,自此下去,只怕要深陷入家事而无心学业。
“要么,我从此游戏人间也纳满三宫六院,要么,就像南风说的,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子厮守终生,一同打理这江山。南风,你觉得哪个办法好……”
李南风觉得摁死他挺好的,真的!要不是他爹是皇帝她干不过的话!
她把脸别到一边,不想再看他了。
这一别脸却看到门口环胸斜站着个人,再一看她眼睛睁大了:“晏衡!”
太子看了眼她,也扭头,也发现了门下站着的人,那目光正如雪光似的投过来。
“你怎么来了?”他收回目光,把酒端起来。
李南风倒高兴了,这老匹夫别的本事没有,拆台可是把好手。她拍拍旁边凳子:“快过来!”
晏衡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太子看向对面:“在说志同道合的帝王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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