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当庄必凡被炮火击中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然而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就那么一块门板大的船只残骸,居然带着他在常江之上漂泊了两天两夜。
直至遇到了身下这片沙洲的阻碍。
当庄必凡意识到撑住身体的是个什么东西以后,立刻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挣命一般爬上了沙洲,随后,如同一条被追打了好久的死狗一般,四仰八叉的仰躺在了柔软的沙土上。
正午时分,天上的太阳毒得很,只是由于之前落入水中那一激,让庄必凡的大脑脱离了因长期脱水和爆炸冲击后遗留下来的混沌状态。
他的意识很清醒,在恢复以后思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只不过整整四十八个小时的漂流,耗光了他身体里的所有能量,想要起身活动是不可能的了。
没办法,他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原地,徒劳的思索着今后的打算。
与大部队脱离,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失败,最好的兄弟现在也生死不知,这些对于眼下的庄必凡来说,都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最要紧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保持这种无力的状态多久,如果再得不到食物补充的话,说不定挨过今天晚上都是问题。
至于那些想想就让人绝望的前路,对庄必凡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何谈寻找失落的队伍。
火辣辣的阳光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照在庄必凡暴露的皮肤上,即使他紧闭双眼,依旧难受的皱起双眉。
科学研究表明,环境对人心里产生的影响甚至比生活中的遭遇还要剧烈。
庄必凡此刻才深有体会。
虽说千头万绪,前途未卜,可无力的躺在沙洲上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东西,他现在就想吃东西,喝水。
哪怕是喂猪的泔水,眼下的庄必凡也能来者不拒,有多少灌下去多少。
没办法,胃酸腐蚀胃粘膜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食乃人之大欲,肚子里空空如也,让庄必凡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一心只想着如何消除这种磨人的感受。
天上的太阳渐渐向西移动,照在庄必凡身上的阳光也变得不再炙热爆裂,在沙洲上半死不活的躺了三个多小时以后,周围居然吹起了阵阵带着浑浊腥味的江风。
已经准备等待老天安排的庄必凡被这略微清爽又非常潮湿的江风一吹,居然感到身体恢复了一点点力气。
他好不情愿的睁开眼睑,脖子微微上扬,与地平线成六十度角向沙洲的前方望去,虽说如眼大部分都是湛蓝的天空,可还是在他目力所及的地方,发现了一片碧绿的阴影。
“巴掌大的地方,居然还有树!”
喃喃自语了一句,庄必凡随后微微动了动仿佛重有千斤的手臂,擦掉了脸上的一片水草。
那东西已经折磨他一个下午了,瘙痒的感觉持续不断,可他就是没有力气将其拿掉,直到现在,他的脸已经麻木,老天爷才给了他一个消除的机会。
舔了舔如同树皮一般的嘴唇,庄必凡不自觉的将方才擦脸的右手落在了胸口。
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再缓一会儿,积聚起足够的力量,然后爬到那片绿色的阴影底下。
那里既然有树,就一定有能下肚的东西,甭管是野草还是树叶,只要能帮助他消除腹中的饥饿感觉,庄必凡丝毫不介意做一回野人。
只不过,上天在给他安排了一个巨大的失败以后,仿佛还没玩够,不愿意就这么让庄必凡消失,又给他增加了不少微不足道的特殊照顾。
当庄必凡的右手落在自己的胸口上时,一块鼓胀坚硬的东西立刻硌疼了他本就没多少脂肪的肋骨。
“草!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意识到胸口处是什么东西以后,庄必凡的全身再一次充满了求生的力量,居然立刻摆脱了濒临死亡的无力状态,飞速的扯开了胸口衣服的口袋。
在那里,赫然有一块被银色锡箔纸包裹的压缩饼干。
有了生的希望,庄必凡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立刻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就连他自己都赞叹不已,虽然双腿还是不能动弹,可两只手却如同机器一般,硬生生的撕开了那张包裹在压缩饼干外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包装纸。
这一次,在其他人看来,近乎变态的小心谨慎和未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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