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更加放肆起来:“两位客人里边儿请,奴才给你们奉茶去!”
说完,没有等黄莺与谢婉君点头,就自顾自地往外窜了出去。
明明是赌场,小厅两边的墙壁之上却挂了几幅名家字画,各有三个位置,每个高高的桌案上都摆了精致的青瓷花瓶儿。
“小姐,黄莺倒是没有想到,赌场里还有这等雅致的地方。”黄莺扫量四周,不由地嗟叹了一声,仿佛这就是个茶馆般气定神闲起来。
“你没有想到的东西还不止这些呢!”绣花鞋下,毫无清明的脚步之声,眉娘以团扇掩面,只露出一双泛着涟漪的美眸,仔细地打量着谢婉君二人。
好一会儿,她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缓缓挪向主位,随手将团扇压在桌案上。
“两位小姐乔装打扮,来我这赌场,可不是来寻开心的吧?”
正巧小厮端着锦盘而入,听了这话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怪不得他觉得这两个人看上去那么怎么特别,原来是两个姑娘家,还是眉娘眼神好啊!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与两位客人有话要说!”眉娘娇嗔了一句,染着蔻丹的葱指轻轻一点,就将小厮的心都给夺了去。
恋恋不舍地退了下去,眉娘却迟迟不说话,仅仅是抿着茶水,不断对谢婉君抛着媚眼。谢婉君当然不会蠢到以为她想对自个儿用美人计。
“眉娘不是说有话要说吗?怎么现在,又没了声音?”谢婉君勾着唇,取过眼前上好的龙井,浅浅咂了一口,顿时唇齿留香。
“相府可知道你偷偷溜出府来?”眉娘虽不知谢婉君是相府的嫡小姐,但她依旧胸有成竹,仿佛自个儿早已对她谢婉君了解得一清二楚。
若非有孤狼的一席话,谢婉君瞧着她这般笃定的眼神,自然是信了。
好一个眉娘,不愧能够管理京城最大的一个赌场,一言一句、一颦一笑,都是那样得滴水不漏。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既然眉娘知晓我的身份,那就同样请出你背后的人来吧!”谢婉君猛地站了起来,眼底的笑意锐减,最后竟生生结成了一块冷冰。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眉娘腆笑着,手轻轻地摩挲着茶杯之上的花纹,那份心知肚明同样僵在了脸上。
她不知道,这个小姐对这赌场也知道得那么清楚,也是,能够利用乐茗居来困惑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背后的势力?
只是,相府之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号人物?
试探完毕,谢婉君当然要开门见山,免得眉娘又用惯用的招数将自个儿给绕了进去。
淡淡口吻,与之前和李爷大赌的意气风发不同,也与方才的凝满笑意不同,在这一瞬,眉娘总觉得,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在谢婉君脸上惊起一圈涟漪。
这种感觉,她只在主子身上感觉到过。
“嗯?眉娘不愿?既然不愿,那我就亲自登门拜访。”谢婉君顿了一顿,狡黠的一抹笑容片刻即散,“反正相府与景华宫,也差不了几步路!”
简单的一句话炸响在眉娘耳边,她只觉得浑身都被一股开水烫了一般,惊得差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虽然说早已明白谢婉君心里有数,但她没想到,谢婉君居然会这样毫无畏惧地隐晦点出顾璟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