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外面下起大雨,第二天天亮,雨势不减。
宋羡鱼醒来,想到自己昨晚的放肆,重重又闭上眼,说不上来什么感想,只觉得酒壮怂人胆这话挺有道理。
收拾好出门上班,出公寓楼,眼风瞥见地上一个涨满水的烟头,宋羡鱼不禁联想到季临渊点烟时的性感模样。
顶着雨八点半到包厢,领班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你不用来这上班了。”
“……”宋羡鱼一句为什么刚到喉咙,只听领班又说:“总经理让你以后到财务做会计助理。”
“我没学过会计。”宋羡鱼实话实说。
“让你去你就去,做会计助理不比在这看人脸色强?”领班诚恳道:“而且你这张脸,在包厢当服务员不小心就惹麻烦,财务是个不错的去处。”
宋羡鱼想到了一个人,“总经理有没有说为什么让我去财务?”
领班摇头,“我问了,总经理缄口不言,想来是上头的意思,你是不是认识什么人?”
宋羡鱼摇了摇头。
到财务之后,她清闲了很多,一上午的时间,除了帮会计对了两张报表的数额,别的时间都用来看书。
中午财务室的人都去食堂吃饭了,她躲在无人的办公室里给季临渊打电话。
不同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紧张,这次她坦然了很多。
响了三声那边接通,立时传来磁性浑厚的男嗓音,“有事?”
宋羡鱼直入主题,“我被调去财务部当助理,是你的意思吧。”
她语气肯定,不等季临渊回答,紧接着说:“谢谢。”
她没有再问为什么,他为什么对她百般庇护的答案,已经不那么重要。
季临渊没有否认,声音温和地问她:“工作还习惯?”
“嗯,很轻松。”宋羡鱼视线定格在随手翻开的那本书上,不知道谁用黑色水笔在页眉写了句话: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宋羡鱼记得这句话,出自《诗经。风雨》,高中老师曾给他们翻译过:风雨之时昏天地,窗外鸡鸣声不息;风雨之时见到你,心里怎能不欢喜?
她转头看向窗外风雨交加的景色,手机彼端那人的声音那般让人心安,心脏的位置忽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情绪,先是充盈了她的心房,然后争先恐后涌上眼眶。
情之所至,有些话,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你对我这么好,万一我爱上你了,你会负责吗?”
说完,她自己先心跳加速。
“吃饭了吗?”季临渊简单四个字,揭过她暧昧的话。
宋羡鱼听出他在回避自己的问题,胸口像被压了重物般难受,可有些事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她也不想回头。
“你每次对我好的时候,就没预料到这个结果?”
说完这句,宋羡鱼的心境反而平静下来。
季临渊沉默。
静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或许是因为感情的变化,宋羡鱼觉得这样的静默里,似乎夹染了莫名的情愫。
许久,季临渊终于开腔,“你还小,很多事情分辨不明白,现阶段你的首要任务是完成学业。”
他的语气温和中带着严厉,分明将自己摆在长辈的位置上,口吻说教:“再过一个月就开学了,没事的话,可以看看书。”
听到‘嘟嘟嘟’的忙音,宋羡鱼迟迟没有从耳畔拿开手机。
……
坐了好一阵,她起身去食堂,随便打了些饭菜坐在角落里吃着,快吃完,接到王锦艺的电话。
“你跟季临渊现在怎么样?”
王锦艺这话问得奇怪,宋羡鱼用自嘲的口吻说:“刚表白被拒绝,你说怎么样?”
“他拒绝你了?”王锦艺叫了一声,随后松了口气般地道:“算他还有点良知。”
宋羡鱼拧起眉,“别这么说他。”
“我又没说错,前些天我让老姨帮我仔细打听一下季临渊的为人,刚才她打电话告诉我,季临渊十一年前跟程家大小姐程如晚有过一段,都要订婚了,程如晚意外车祸,撞了脑袋失去智力不说,还流了个孩子,你知道季临渊是怎么做的?”
这个消息很意外,宋羡鱼握筷子的手收紧,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居然利用女朋友的车祸和流产,逼他父亲爷爷把公司的大权交给他,同时还利用程如晚的悲惨遭遇创办什么BGN慈善基金会,十年下来,每年都募款上亿,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
“这种唯利是图又冷血黑心的人,小鱼,你必须离他远一点。”
利用女朋友的车祸为自己牟取这么多利益,听起来这个男人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跟我读一遍:季大叔身心干净。
至于当年的事,是个复杂又曲折的故事,小可爱们记住我们大叔是个纯洁人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