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的往下移动,移到床边,他瞟了一眼床底,伸出手道:“先行了合卺礼吧!。”
苏染将手搭在他手心,镇定自若的起身。
沈煜书倒了两杯酒,苏染接过后,他又取了另一杯,两人手挽着手,苏染的手没那么长,他只能微垂着低头喝下。
酒未入腹,人已是有些醉了。
苏染脸上的红晕很是明显,见她满头繁复的发饰,沈煜书亲自为她摘下。
那头饰华丽又笨重,沈煜书花了好些时间,慢慢给她抽掉,抽完后,苏染整个人都轻松了一截。
“吃些东西吧。”
沈煜书的温柔体贴出乎苏染的意料,一整日没吃东西,她确实饿了。
“你不吃吗?”
沈煜书摇了摇头,看着苏染小口的吃着他命人带过来的饭菜。
一室亮堂的烛火下,沈煜书就那么静默着,看着苏染吃饭。苏染偶尔抬头打量他一两眼,沈煜书生的俊朗,五官刚毅,即便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可从他坐姿言谈,步履间仍旧能看出严于律己的军人风范,这样的男人,她是打心底里钦佩的。
他是英雄,此生能作为她的妻子,她很满足。
沈煜书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显然是在走神,窗上贴着红双喜、对联,屋内更是红光映辉,喜气盈盈的气氛。
床前挂着百子帐、铺上是百子被,就连床幔都是鸾凤和鸣,一派喜庆的样子。
沈煜书回神,看着小心翼翼吃着饭菜的女人,笑道:“以后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拘谨。”顿了顿又道:“当初阿酒成婚,新婚之夜我怕她饿着,也让人送了吃食过去。”
苏染细嚼慢咽的吞完嘴里的饭才说道:“谁说男子粗狂大意,你就是心细如尘。”
“阿酒从小无父无母,当兄长的自当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全。”
苏染浅笑,“以前我很羡慕阿酒,从今往后我不会了。”
“哦?”
“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了,我可以日日看着你,守着你,我的余生都有你。”
沈煜书笑笑不说话,眸里却含了一丝悲凉。
是啊,余生——他待她再好,也是从前,提起她什么,也要加上从前,余生——她的余生没有他了。
他捧在手心里呵护了十年的女人已经嫁做人妇,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趴在床底的沈凌酒莫名其妙的从沈煜书话里听出了一丝苦涩,她眼眶微微红了红,她其实明白沈煜书此刻的感觉,相依为命了十年,心心念念了十年,一直以她为重心活着的男人,忽然失去这个目标,茫然,寂寞,空洞,都会在同一时间席卷他,偏生他还要在她面前强颜欢笑,无所畏惧的样子。
沈凌酒手指划在地上,抓了一手心的灰,所以,她对沈煜书一直都是愧疚的,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幸福,他能从过去走出来,寻找新的希望,开启新的人生,他的将来和辉煌不该断送在她的手上,她希望她努力做的一切,他都懂。
苏染怕沈煜书等太久,匆匆吃了口饭,便放下了碗筷。
沈煜书起身去梳洗回来,发现苏染已经吃过了,看着桌上并未大动的饭菜,他知道她没吃饱,可她既然不想吃了,他也就当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