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却抱着他的手腕不肯撒开爪子。
纪时谦无奈地笑了笑,那种薄安安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无奈和温柔的光,让她忍不住又想要洗洗眼睛。
这怎么可能是,纪时谦会露出来的表情?
虽然上一次见面离得也不算很久,可薄安安就是不想相信自己记忆力,那一次所看到的场景,还有纪时谦在那时候露出来的表情。
这样的一个纪时谦,不是她所认识所习惯的那一个,反倒有些像,那个会在舞会上偷偷翻白眼,会给她披上外套,邀请她做自己的舞伴却礼貌地连她的腰都没有碰一下的纪时谦。
“我没说它不是你的猫,”纪时谦托着土豆的屁股站了起来,又想把土豆放在地上。
可是,这只体重还不足三斤的小胖子,竟然硬生生的勾着纪时谦的袖子不肯落下去,就好像纪时谦的袖子比幼猫奶糕还具有吸引力。
薄安安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慌了:“土豆,过来。”
没有用,小土豆同志疯狂的舔着纪时谦的手背,就好像那是什么琼脂玉露。
纪时谦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跟陈习挑了半天才选定的这只小东西,会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名字。
但是没办法,她喜欢就好了。
门口,薄安安还在犹豫。
如果换做是别人,薄安安大概会直接上去把土豆给撕下来,然后强硬地抱回家了,可现在的样子,薄安安实在没办法那么做。
她也,没有那样的勇气。
掏出手机告诉李盈土豆已经找到了,让她先回去休息,并且跟季云请一个小假,说明了自己要晚点回去以后,薄安安才放心地接着呼唤土豆的名字。
“土豆,过来,”薄安安继续尝试。
但是,土豆就好像要把它身上全部的热情和新长出来的肥肉都消耗在纪时谦身上,极尽的谄媚,极尽的可爱,极尽的,讨好。
薄安安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她在做梦,那就只能说明纪时谦其实是猫薄荷变的。
如果知道薄安安会有这种想法,陈习大概会得意的笑出声。
科学大法好,信息素大法好,猫薄荷护手霜大法好。
“那个,”纪时谦看出了薄安安的犹豫,叹了口气,“你能先关上门么,我刚才其实是想出门的,被他一下子扑了进来,我才忘了关门。”
薄安安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我把它带走就可以了。”
“可是,你们剧组在这里拍摄,会有记者的吧。”纪时谦看着手上的土豆,试图把它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但土豆还是非常坚持的抱着纪时谦的手不肯下去。
薄安安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有预约的记者要过来采访,虽然他们会拍到自己,到这扇门前来的几率很小,可她现在已经不同于往日,有些方面,她不想再被记者们乱写。
而且,青天白日,李盈就在这一层,她不觉得纪时谦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虽然还是有着因为曾经记忆而起的警惕,但她能够发现,现在的纪时谦,好像有了一些明显的,非常明显的变化。
这样想着,薄安安索性拍上了房门,径直往前走去,想要从纪时谦手上把土豆撕下来。
但是还未满三斤的小胖子臂力惊人,叫声也惊人,薄安安才揪了个后脖颈子,它就叫得像是在打疫苗一样凄厉。
薄安安连忙撒手,小胖子就继续心满意足的在纪时谦手上舔来舔去了,就好像刚才的情绪波动不曾存在过。
虽然离纪时谦还有一段距离,可是,薄安安还是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
她很喜欢的味道,只是无意中说过的,银色山泉。
不算什么稀奇的香水,随便有点经济能力的学生都能买得起,在纪时谦这样的阶级来看大概是廉价货了,可薄安安偏偏就是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像是山间的清泉,不急不缓,只是流淌在山石间,发出汩汩的响声。
像是清风,像是带着寒意的茶香味,像是海洋,像是远山之间看到的山顶的那一片苍蓝与纯白。
影影绰绰,清新舒缓,隐约出现的的柑橘橙花清淡幽雅,带着一丝甘甜,却又并不让人觉得发腻。
就像是看不清楚的风景,只觉得雾雨朦胧,若隐若现也不错。
就像是,现在的纪时谦,明明已经觉得十分了解了,却又好像是初见,变成了,仿佛是从记忆之中来的,又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