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骨头有没有断裂?还是韧带撕裂了?”我询问她,并在心里暗暗希望不要是麻烦的内脏出血。
Deer咬着唇,对我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
她用力一推,将我推倒在灌木丛中!随后她翻身上马,急速冲出树丛,并在路过我的小马的时候一鞭子抽出,小马惊叫一声,跑出去一段路。
“收起你廉价的同情心,我不需要你的怜悯!”Deer的声音顺着风传入我耳中,而她已经跑远。
我意识到自己竟是被她骗了,不由自责——这份不合时宜的同情心将使我输掉这场比赛,进而连累到程嘉溯。
想到这里,我悚然一惊:无论如何不能输!
枣红小马经受过专门的训练,受惊之后并没有跑远,又回到我的身边,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抱住它的头摸了摸,“就靠你了。”
说罢,我用手撑着它的脊背爬上马鞍,手心里蹭破了一大片皮,火辣辣地疼。我没有迟疑,紧紧握住马缰,“驾!”
小马撒开四蹄,向Deer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用上了全力,不断催促小马加速再加速,它体内属于汗血宝马的那部分血统奔腾着,带给我们令人惊诧的速度。
尽管Deer占了时间的优势,马速也很快,但我还是一点一点地接近了它。
然而时间的优势又是那么明显,距离终点已经很近了,我距离她却还有两个马身的长度。想到失败的后果,我一咬牙,重重一鞭打在小马臀部,这匹养尊处优的小马在吃痛之下疯狂地撒开了蹄子,几乎不再受我控制。
我双手紧紧抱着马脖子,双腿夹着马腹,上身低伏,脸几乎整个埋在小马浓密的鬃毛里。大风带着尘土和马鬃迷了我的眼睛,我看不到前方的情形,只知道不断地加速,加速,加速……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小马是怎么停下来的,迷乱中被一只有力的胳膊一把提到他的马上,程嘉溯的低吼在耳边响起:“张梓潼,你找死吗?”
我愣了一下,轻声问:“我赢了吗?”
程嘉溯沉默良久,才涩然道:“你赢了。”
顿了顿,他找回自己惯常的沉稳,又补充道:“你最后的爆发非常厉害,比她快了好几秒。”
那就好……我心神一松,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身体这才慢慢恢复知觉,发现自己四肢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度,刺激到神经系统的结果。
直到被程嘉溯从马上抱下来,我的手脚都还在发软,根本站不住。但我在笑,抑制不住的笑意在看到程嘉洄接近崩溃的脸的时候,愈发畅快:Deer此前根本就不认识我,她骗我时所采用的战术,如果换了一个更加狠心肠的对手,非但不能奏效,还会白白把胜利送给对方。
所以,那必然不是Deer自作主张,能指使她利用我的同情心的,只可能是程嘉洄。
杨霏等人全都围上来,有夸赞我厉害的,还有对我嘘寒问暖的,更有赞美程嘉溯好眼光的……但我身为当事人,其实不是很清楚最后那几秒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杨霏看出我的迷茫,驱散众人,笑道:“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拼命的时候——你刚刚冲过终点线的时候,人和马都失控了,要是没人救你,你被马甩下来,非受重伤不可。”
我打了个寒噤,程嘉溯将我抱得更紧了些,像是捧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那么用力,又极度小心翼翼。
杨霏说,“幸亏程嘉溯马好、骑术也好,把你带了下来,现在你的马也被制住了,人也没事,这就很好。”
但程嘉溯的脸色并不好,只比输了个惨的程嘉洄略微好一点。我心下惴惴,试图逗他开怀:“我要是摔下来,别的倒不要紧,这颗聪明的脑袋万一受伤了,那就糟糕了。回头我们去买份保险吧,给我的头脑买,这样等我以后老年痴呆了,你还能拿到一大笔赔偿金呢。”
程嘉溯咬着牙,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怎么就没有让你摔下来疼个够!断了腿你才知道得到教训,以后离危险远一点!”
胳膊上的肌肉犹在跳动,我勉强伸出酸软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蹭,甜甜地笑,“阿溯,我知道你会救我的。”
因为是你救了我,所以我才没有摔伤啊。
程嘉溯无奈地叹口气,“走吧,先给你处理伤口去。”不久前被Deer那一推,我本就擦伤了好几处,后来又在马上剧烈颠簸,此刻我浑身骨疼,是该先去处理一下伤势。
然后,就该收取胜利的果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