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们饭店吃不下,我还可以给你们联系菜站,价格方面你们放心,绝对不低。”
曲长江听了直咂摸嘴儿,能跟国庆饭店和菜站搭上线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可惜呀,可惜家里就种了两暖炕的蒜黄。种了多少,能割多少,约么几茬,大概能剩多少,他全都照实说了。
“一茬还能割这么两捆是吧,行行行,我们收了!”梅子是嫌两捆少,但总比没有强啊,“二茬的话,如果品质和一茬相差不太大的话,也给我们饭店留着,价格好商量!”
梅子做事向来风风火火的,她一听曲长江说他拿不了这个主意,立马提出要去他们家找主事的人谈谈。她想尽快把这事儿定下来,毕竟夜长梦多,万一遇到啥变故,她不就白欢喜一场了嘛。
曲长江也觉得这事件好事儿,当然满口答应。说定了之后,梅子立马去把自己那辆自行车给推了出来,跟曲长江和小曲宁的后头往双曲公社那边去了。
有那好事儿的,瞧见曲长江出了趟门却带了个俏模样的女人回来,当下就嚷嚷开了,“长江,你这是干啥去了?咋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这话真不能细琢磨,一琢磨吧,这味儿就不对了。
曲长江被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腿软的啊,差点没撑住车子,他赶忙解释:“别,别,别瞎说啊啊!这位女同志是国营饭店采购部的主任,人家来咱们这儿是为了正事。”
采购部主任的名头一摆出来,再嘴碎的人都对之前那个话题不感兴趣了,他们现在就想知道,这位女干部到底要办什么正事,难不成是来收野味的?想到这儿,他们还有点小激动呢。
曲长江被吵得脑仁儿疼,“停停停,你们跟我打听有啥用呢?我啥也不是啊,你们要真想知道,就问这位女同志啊……”
那还是算了,退了,退了。
没了挡路的这些人,他们总算顺顺利利的到了家门口。
“老二?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给乖宝买糖葫芦去吗?”有曲长江挡着,一开始曲仲冬并没有看到后头的梅子,还是走到跟前了,他才发现有位眼生的女同志,这才问:“你是?”
梅子把自个儿的身份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很直接的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谈谈收购蒜黄的事儿。”
好事,大好事啊!
曲仲冬想得可比曲长江深多了,若是蒜黄的收购能成,凭国营饭店的规模,可不是他们一家能吃下的……如果他们就贪这独一份,得利再多也不长久,等冬天能种蒜黄这事儿一传出去,自然有人会跟风,种蒜黄本身并不复杂,只要有心,庄家把式都能研究透,到时候还不是谁想种谁就能种。与其这样,还不如带着着生产队一块儿干,先把坑占着,让乡里乡亲都跟着沾光。
梅子把蒜苗的价格开到了八毛钱一斤,要知道夏秋的应季果蔬也不过一两毛钱一斤,这个价钱已经非常可观了。
“行,这一茬就按这个价格,没问题。不过就这么两捆够吗?”曲仲冬拍板同意了,之后他才问了句。
“哪儿能够呢,别说一二十天就这么两捆了,就是天天供应十捆八捆的,我们饭店也吃得下,大冬天的吃点新鲜菜着实不容易啊,天天吃白菜土豆大萝卜的,日子久了谁不腻呢,就算家里不宽裕的,偶尔都想尝个鲜的,条件好的更不要说了。”事儿谈成了,梅子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也有心情发发感慨了。
“天天十捆八捆啊,我们生产队要是家家都种倒是能供上……”曲仲冬心里有谱了。
“您这是,您是打算把种蒜苗的法子教给整个生产队?!”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儿,梅子一下子就听出了曲仲冬的意思。
“爸,不行不行!”别人都还没发话呢,曲长江就先蹦达起来了。七毛钱一斤啊,他们要是种这一冬天,少说也得收个几十块钱,凭啥教给别人啊!
还没等曲仲冬训他呢,院外头突然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在外头喊‘梅子,梅子’。
这事儿暂时打住了,大家伙儿都出了屋,到外头去看。来的人高高大大的,身上裹着一件军大衣,脚上蹬着大头鞋,长得精精神神的,瞧着也像是城里的干部。这人梅子熟啊,她男人肖华,菜站的负责人。
“梅子,你咋不叫我呢?”肖华还委屈上了,说好的夫妻一体,有福同享呢,有这种好事儿咋不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