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祈深拎着几个行李箱走到主卧,打开箱子稍微收拾了一下。
他的行李其实很少,用五个箱子装只是为了找个理由让南绯下楼。
修长粗粝的手指夹住行李箱底部压着的一张照片。
他抬起手,将它置于明灯之下。
照片上,一个莫约十岁的小女孩坐在公园喷泉旁的长椅上,白裙黑发,弯唇浅笑。
稚嫩的眉眼,已经初具美人之姿。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褶皱,像是已经被收藏了多年。
他想起十六岁那年,刚在训练营里接受了三个月漫长的魔鬼训练,重新拿到手机的那一刻,他神使鬼差地点下了他几乎从来不碰的微博,又神使鬼差地点下了热搜榜里的第一条——“整个娱乐圈都在等她长大的女孩”。
然后他看到了这张照片,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那具年轻的躯体上,全身的细胞叫嚣的声音。
几年后他从军校毕业,处心积虑隔着电脑屏幕跟她相处,再想起这一切,只觉得那时的神使鬼差,不过是命中注定。
将照片放进书桌的抽屉里,他看着桌上不停震动着的手机,眸光微暗。
他顿了两秒,滑动屏幕。
电话接通。
“左军长,听说你昨晚在拉斐帮着南绯砸了我的办公室?”电话那头男人慵懒邪肆的声音传来,“怎么?我帮你把她送上你的床,你不满意?”
“程凉暮,我只说我要她,没叫你给她下药。”
程凉暮挑眉,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看来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左军长口中的要,就是肉体的意思。”
左祈深眉目冷厉,站在窗前,薄唇微抿。
程凉暮又不疾不徐地开口:“左军长,那我们之前的协议还作数么?”
见电话那头迟迟未传来声音,程凉暮狭长的双眸眯起,弹了弹指尖夹着的薄荷烟的烟灰,又补了一句:
“你帮我拿到程家,我帮你拿到南绯。”
有些话,说开了才好。含沙射影的,理解不到位总归是会惹出事端。
左祈深冷笑一声:“除了下药,你难道还有什么方法帮我得到她?”
说的轻松。南绯看着乖巧,剥开了其实长着一颗石头心。
捂不热的。
“话不能这么说,左军长。”程凉暮抬了抬眼皮,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对她跟我大哥那段长达一年半的情史,有兴趣么?”
左祈深瞳孔一缩,捏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似乎有青筋隐隐暴起。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粗重了起来,程凉暮微微一笑,继续显山不露水地刺激他的情绪:“啊,我都忘了,左军长在战场上待了两年,京城这些人的名字身份,怕是都对不上号了吧。”
“我大哥就是程时初啊,南绯上高中时候认识的学长,话说起来,那时候的小女孩真会玩,我跟慕眠,我大哥和南绯,好像还有过一次四人约会,想起当时的场景啊……”
“够了。”左祈深低冷地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你帮我盯着程时初,程家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