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一弊自有一利。
旧事重提,赵长卿曾去花楼诊病的事给慢一拍的苏神医知道,苏神医对赵长卿的看法大为改观,与苏先生道,“医术虽平平,资质也仅为中等,心肠却是大夫心肠,这样的人才配学医。你眼光还是不错的。”
苏先生叹道,“长卿什么都好,偏生命里坎坷。成亲这几年,她一直想要个孩子。我几次为她与夏文诊脉,两人身子都不错。不知因何,就是没孩子。”
苏神医道,“兴许是命里原因。有许多人,身体健康,一直没身孕也可能是宅子里有什么不利孕息的东西。我去她屋里看了看,都没问题。想来是孩子的缘分未到,就像当初你一样,盼孩子盼得望眼欲穿,想的时候没有,一旦放下,孩子就来了。”
苏先生白眼,“赶紧闭了乌鸦嘴吧,长卿总比我命好。”
苏神医道,“阿白这孩子挺好的。”
“这还用你说,长眼的都看得到。”苏先生平日里以戏弄儿子为乐,不过对儿子还是很满意,很骄傲滴。
苏神医除了看病,别的事上头不大经心,自宫里回来,他便张罗着免费行医诊病之事。苏神医不擅外务,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干。帝都宗教界是极具敏感度的,西山寺自从搭上皇后娘娘这条大船,香火旺盛直逼皇家寺庙天祈寺。这次西山寺主动拿出两万银子买药材,就是与苏神医一道干这善事。
赵长卿听说后还捐了五百两,同夏文道,“反正是做善事,苏叔叔对咱们很不错。听说宋侯都捐了一万两,咱们不敢跟侯府比,有多少力出多少力。赶明儿我去瞧瞧,看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苏神医从宫里出来,先来夏家,才去的宋侯府,赵长卿虽明白苏神医秉性就是如此,他不太在意什么门第之类的。不过,依旧对苏神医极有好感。
夏文是自幼学医的,道,“成,你先去。我听说要连续五天免费看病施药,到休沐的时候,我也过去。”
两人说了会儿苏神医的事,赵长卿道,“说过好事,坏事还有一件。”
夏文笑,“合着你是先让我高兴,再给一盆冷水。”
“要先说坏事,恐怕再有好事你也高兴不起来。”赵长卿道,“老太太和姑妈都私下入了股,银子是姑妈送过去的。”
夏文头痛,“真是……”别人家女眷,好不好的起码听话,到他家,怎么就这么不可理喻呢?不能帮忙就罢了,还扯起后腿来。夏文问,“入了多少银子的股?”
赵长卿道,“老太太拿了一千两,姑妈是五百两。”
夏文泄气,“我还是上折子辞官算了,别官儿没当成,一家老小都葬送进去。”
“别说这气话,辞官回乡,那又是蜀王的地盘儿。”赵长卿道,“不如就随她们去吧,你再熬几年,以后顶多是受些连累,大不了丢官弃职。”
夏文看得更清楚,道,“这怎么成?当初联名上书的事就得罪了许多人,也就是现在的情势,咱家与宋家交好,再有阿白、阿腾、梨果、阿庆他们互为臂膀,在翰林勉强度日。这还是咱家没出事的时候,一旦真出事,落井下石的不知有多少。就是辞官,也得光鲜的时候辞。若丢官弃职的回乡,做大夫也不一定能安生。”
“真是祸害!”夏文厌极了杨玉芙,心下已有主意,道,“你别过去,我去把这事说破,一了百了!”
夏文把爹娘都叫到老太太院里开会,直接说辞官的事。
夏老太太险些厥过去,连声问,“可是在翰林院被欺负了?”
夏文摇头,说起前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当初父亲入狱,家里凄惶不安,是什么光景。后来,一家子北上,千里迢迢,服侍的下人都病死在路上,若不是有阿让相助,能不能活着到边城还得两说。到了边城,租了房子,生活还是没着落。母亲只能在外头找些浆洗的活干,阿玉做些简单的手工,父亲和阿武去书铺子里给人家抄书,我到山上采药卖。那会儿,阿让说拿钱资助咱家,父亲没叫我收,一家子要吃饭,总收别人的钱,不是咱们这等人家的作派。那会儿日子不容易,现在想想,倒是更有滋味些。”
“我是对表妹有成见,当初姨妈欢天喜地的来家里退亲,我偷偷去找过表妹,她见都未见我一面。后来她自蜀王府归家,口口声声说当初是难忘与我的情义,蜀王世子方为难咱家。可我想了又想,当初她的模样,实不像旧情难忘的。”夏文道,“如今咱家好了,以前的事我仍忘不了,父亲因她丢官入狱,一家子吃了多少苦。就是祖母,流了多少眼泪。姑妈是至亲,难不成全忘了先前的种种?”
“表妹如今出息了,有钱有生意,我不想去沾她的光。前头的事,不计较便罢,以后也不必走得太近。我没那么宽的心胸,也忘不了父亲受的苦。咱家,自来书香传世,与那等好财贪富的人家不同。当初,父亲是以得举晋身,到我这里,也是读书求得功名。我知道,莲表妹眼瞅着要嫁人,姑妈祖母难免想到时给莲表妹添些陪嫁。二弟阿玉也一年大似一年,将来一娶一嫁,也是开销。咱们家,本不是以富庶立身的。只要以后我与武弟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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