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这人吧,若是专注于一件事,尤其是手术这样的事儿,那可谓是十足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忙手上事儿,她是真没听到。
是以,她并未放在心里,人不离病床,彻夜的守在小肉包子儿子身旁,擦洗喂药,都不劳他人之手。
再是以,次日儿子转醒,虽稍有发热,可在控制之内,顾长生这心才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可她这心才放下来,就又有事儿发生了。
“这是什么?”顾长生指了指眼前摆着的一本书。
尼玛书籍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放这时代,绝壁是奢侈品,败家!真是太败家了!有银子也不能这么造啊!
“《三字经》”宋伯迟疑的搓了搓双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口。
娘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顾长生当然是在明知故问,蓝色书皮上《三字经》三字印的实在是不小,而且这三字真的太好认了,让她想装不认识忽视掉都难!
“所以?”她实在不是装傻充愣,她是真不知道宋伯玩的是哪一手,难道是觉得她学识浅薄,打算让她奋发图强,以图金榜题名,振兴顾家?这尼玛也太扯淡了点!
《三字经》她儿子都倒背如流了好吗!
“你一定是让我转交给顾泽的对吧?可这也太败家了,我已经给他默过了一本,还加鄙人我的注解,保证通俗易懂老少皆宜。”顾长生拍了拍那本《三字经》,笑的很傲娇。
宋伯咳了一声,暗暗的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和娘子沟通,真心好难!
“宋伯,你这是怎么了?一脸欲求不满样儿,是不是想讨个老伴?”双手托腮,顾长生笑的很荡漾,饱暖思。***啊,宋伯有这个心思,站在一个大夫的角度,真心可以理解,虽然年纪大了点儿,可也有生理需求不是?
“你要是想找个俏娇娘都不是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老少配老少配,宋伯你相中了谁,告诉我,身份不是差距,年龄不是问题,爱情才是真谛啊……”顾长生闪着一双星星眼,特猥琐的冲着宋伯挑着眉尾,这小表情,怎一个生动了得!
“娘子!”宋伯郁卒的吼了一嗓子,老脸涨红,瞬间适才的踟蹰不再,看,就这样子,怎么能教好小公子?为了小公子,拼了!
“娘子,《三字经》里有孟母三迁的典故!”鼓足了勇气,宋伯终于说了出来。
“昔孟母,择邻处?”顾长生挑了挑眉,难道今天是学问考察?
“对!昔孟母,择邻处!”宋伯长长的呼了口气,可算是点明正题了!
顾长生看着宋伯如释重负的表情,疑惑了,这到底是什么节奏,难道是米粮涨价,她这两天吃的肉有点多,所以脑袋也跟着秀逗了?
“娘子你知道此句何解吧?”宋伯复又抹了把汗,暗暗祈祷自家娘子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顾长生木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就挥去疑惑,倍儿有精神的开始答卷,不当学生好多年,偶尔被问这么一回,她不显示一下自己的博学,都对不起被她荼毒过的图书馆!
“昔孟母,择邻处,是以有孟母三迁之典故。”
“三迁之一,初时居墓地旁,孟子大人敏而好学,学会了大人跪拜,哭嚎的模样,孟母大人怒了,曰:此非所以居子也。所以迁了!”
顾长生摇了摇头,继续,“丧礼,祭祀本是国之大典,孟子原本可以成为一个祭祀官的,再不济,哭丧也是一种职业,孟母要求高,愣是给扼杀了,啧啧……”
“三迁之二,迁至了市集旁,孟子大人敏而好学啊,学起了商人模样,鞠躬迎客,招待客人,讨价还价,孟母大人又怒了,曰:亦非所以居子也。所以又迁了!”
顾长生又摇了摇头,继续,“士农工商,商虽为末等,可也关系民生大计,一个大商人活生生的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啧啧……”
“三迁之三,迁至了学宫旁,不得不说,孟母慧眼如炬,选的地儿真心高大上,敏而好学的孟子大人学无可学,只能学起了文员姿态,进退有度,谦逊有礼,孟母大人这才满意了!”
宋伯一边听,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所以啊,成为一代文豪固然可喜,可别的也不能都被抹杀了啊,无人主持祭祀,礼教崩,无人行商贾事,国本动,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是以,孟母三迁之举,大善而不尽美。”顾长生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末了还非常洋洋自得的加了句,“以上,纯属鄙人陋见,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宋伯如同木乃伊般捧着那本《三字经》退了出去,门外还立着一只……两只……四只木乃伊!
顾长生歪着头看着门外耸动的人影,顿时就悟了!撇了撇嘴,一群自不量力的,跟她玩儿心机!
想让她学孟母三迁做个真正的圣母?不可能!
“让我学圣母三迁有点儿困难,有本事你们迁个母给我看看!”眉眼弯弯,声音恬淡。
门外众人鸟兽散,三迁没谈拢,迁母更是天方夜谭!总之一句话,小公子的教育问题,还是个问题!
“证道怎能一蹴而就,任重而道远啊,革命尚未成功,你们,继续努力啊!”顾长生犹恐给他们的震撼不够,不死心的又加了句。
逃跑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