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那个名字。
那个她爱了很久,也彻底把她的心伤透的名字。
“听说……洛国的将军病了。”夏天无最终还是这样说道,滕署听见这句话,身体似乎有了微微的僵硬。
殷菱则是心头一跳,时隔这么久再次听到那个人的消息,让她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涌出来。
“曾经的幽兰……名叫夏枯草的杀手,似乎很针对见愁。”天竹子抱着肩,插言道,“两个人似乎有过私下的交手,而且见愁很吃亏,听说病得很严重。”
殷菱的眸光微黯,顿了一下道:“洛国那边如果是这样,茧那边呢?”
“那个叫常山的男人受了重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知道,龙的恢复能力是很强的,而且那边还有蛟龙宗的后人,看起来……现在反而是洛国的势力比较不妙。”夏天无沉吟道。
“因为茧那边已经对洛国的合作感到不耐烦了么?”殷菱道,“那么虽然傅国的皇上流亡了,其实一时之间还没有危险?”
“傅国这样就算是完了吧……海龙叛逃了,泽兰战死,石燕不知去向……”夏天无回答道。
“那……我姐姐呢?还有……幽兰呢?”殷菱面上没有太多表情,这样问着。
“他们不见了,你若是问白梅和你……过去的姐夫,他们还在皇上身边,一时之间还没事。至于他们为什么在皇上身边,我倒是很奇怪,我本来以为你姐姐还会在皇上身边的。”
“在那之后,幽兰就这么单枪匹马地去找了见愁吗?”殷菱忽然问起之前提到的事。
“没错……而且……这句话或许你不该听,但是我不得不说,见愁现在很危险。”夏天无似乎下定了决心,对她说道,“幽兰你是知道的,你姐姐的契约让他得了很大的助力,而茧那边由于不断壮大的势力,已经开始着手削弱洛国。现在的傅国已经不能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要去找一个流亡的皇帝就如大海捞针一般,而生了重病的见愁,自然是他们首要削弱的对象。”
“我在洛国的方向感觉到了角龙的气息。”殷菱叹气道,“是见愁……和凌家的人的契约么?”
“……是。”夏天无眼中带着不忍,但还是肯定地说道,“这也是为什么幽兰和茧迟迟没有得手的原因,若是没有凌家大小姐,见愁现在早就死了。”
“知道了。其实我现在也很难找到傅申是么?从应龙的气息消失的时候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了。”殷菱听罢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心中却还是悄悄抖了一下。
她现在是,亡国者。
她的国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她全心全意,第一个爱过的男人,已经有了新欢,战场上的英姿,她也看不到。
“你要去……帮见愁吗?”一片静默中,天竹子艰难地开了口。
这个问题,无论对于殷菱还是滕署,都是一个太过残酷的问题。
滕署,去吗?殷菱转向了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滕署,问道。
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心中的久久的落寞?他的心声像笼罩了她的心的雾,她看得分明。
她并不想放下见愁不管,却并不是因为爱他。
只是因为那是她懵懂岁月的一个缅怀,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虽然不是她未来厮守一生的人,却也是她全心全意爱过的人。爱虽然走了,那些记忆却依然存在。
尽管见愁曾经骗了她,伤了她,让她差点死掉,她用以交换的也不过是对他的那些爱,而非恨。
然而,若是把见愁和滕署放在同等的位置上,现在的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滕署。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在一起久了,她才明白,过去的自己伤得他有多深。他是在怎样的痛苦中看着自己和见愁并肩赏花,又是怎样的煎熬中看着自己和傅申举案齐眉,而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中默默地守望着她。
现在的她,不会让滕署有任何担心她会离开他的可能,她也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
滕署从听见见愁的那一刻起就有点魂不守舍,目不转睛地看着殷菱的神色,企图从其中看出什么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确实在乎。
在自己从未得到这种甜蜜的时候,他尚可以坦然,然而现在要他如何眼睁睁地看着殷菱做这种抉择?
正是因为拥有了,所以才更不愿意失去。
可是,如果殷菱还喜欢见愁呢?
如果是那样……如果殷菱要把他推开……他会乖乖地离开的吧……
如果殷菱救了见愁,而见愁又对殷菱有了好感……她会不会离开自己?
正在惆怅之中,殷菱忽然转向他问起他的意见,这不由得让他惶恐起来。
她的神色里似乎并没有对哪个答案有所期待,平心而论,他也不希望见愁有事。
毕竟,那是他孤独一人时,身边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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