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苓眼梢瞄过来,她个子要比沈瓷矮一头,翻眼上去看她的神情真是厌恶里面还透着诸多蔑意。
“沈小姐,我之前只知道你贪得无厌不要脸,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没人性的一面!那可是一条命啊,就算看在陈遇这两年对你的情分上你也不能对他孩子下手吧!”
沈瓷轻哼一声,看吧,阮芸流产,大概全世界的人都会觉得是她沈瓷是始作俑者,那么他呢?
沈瓷将视线转向陈遇,毫无波澜的目光如常平静,但这平静中隐隐裂了一点口子。
“你也这么觉得?”
“我觉得什么?”陈遇艰难开口,嗓音有些哑,漆黑眸光一直锁在沈瓷脸上,她便从他的眸光中看到了失望和怀疑。
“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解释?”沈瓷这回真的笑了出来,说到底,他跟她们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而就在几秒前,她还妄图从他身上获得一点支持和信任。
真是可笑啊!
沈瓷耸耸肩,眼里那一点破绽又被她瞬时修补好了,再度仰头,依旧恢复她平时无所谓的表情。
“没什么可解释的,你要相信你看到的事实。”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事实?”
“不然呢?难道你有所怀疑?”沈瓷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样子倒把黄玉苓惹毛了,她拽了陈遇一把。
“跟她在这费什么劲?这笔账回头再算,你先去小芸病房里守着,别把记者招来,这事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黄玉苓瞪了沈瓷一眼,拽着陈遇就要走。
陈遇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这种情况下他也知道不合适,只能随了黄玉苓。
“我会再联系你!”他扔下一句就走了。
沈瓷站在原地,用空洞的目光送他们离开,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所有人像小丑一样哗啦啦登场,打她,骂她,羞辱她,完了再一个个离开,把她独自扔在原地。
头顶一排灯,脚下一个人影,终于这天地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这回连陈遇都走了。
也对,一而再再而三,谁有耐心愿意一直守在她身边等着她把心剖开来看。
沈瓷慢慢地吐了一口气,拽紧手指转身……
“为什么不解释?”江临岸突然从门后面走了出来。
沈瓷被冷不丁吓了一跳,一时倒没了反应,直到江临岸揣着裤袋慢慢踱步到她面前,颀长的影子与她交叠在一起,她才回过神来。
“解释什么?”
“解释她出事跟你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跟我没关系?”
“直觉!”
“直觉?”
“对,或者说是你的眼神和表情出卖了你!”
“有吗?”沈瓷心口咯噔一下,居然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脸,这个略显幼稚的动作倒把江临岸逗笑了,他半眯着眼睛,突然欺身过来。
“被我揭穿了?”
两人距离突然拉近,毫无防备,沈瓷往后退已经来不及,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很浓,潜意识里让她想起前几天在香山山路上,她整段路都趴在江临岸膝盖上面,虽然那时她的意识已经很浅,可江临岸衬衣和指端的烟味却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记忆。
看来这男人平时烟瘾比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