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詝面如死灰,脖子上那只大掌愈加收紧,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太子恐东风惹出麻烦,这是在父皇面前啊,东风也太放肆了,又一次证明了傅氏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东风,别太过。”
这是在皇帝面前啊大哥,能不能给皇帝点面子。千夙扯住贺东风的袖子,低声道:“恶人自有恶人磨,犯不着与他生气。”
贺东风这才松手。
太子亲自领着贺詝出去,说是交由宗人府,其实父皇哪会这样做,不过是咽不下心里那口浊气罢了,若真的将贺詝交到宗人府,父皇会怎么看他?
“贺詝,你输了,输在不该臆想不属于你的。这番本宫放过你,并非怜悯你,而是不想父皇难过。往后你要被囚多久,便是你自己的定数了。”
贺詝死死咬牙,事到如今,他不敢相信,他布署的一切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傅氏而满盘皆输。是他太轻敌,还是太高看自己?
太子没等他恼羞成怒便让人将他擒住,一路押回贺詝的宫里,从此外头多派了侍卫看守,无皇上的命令三皇子不得肆意外出。
贺詝犹如困兽,发出嘶哑的吼叫,然而一切为时已晚,早在他以为能拿住傅氏要胁贺东风时,他就走错了路,再也不能回头。
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母妃身上。希望母妃尽早醒来,希望她尽早将他救出去。
而另一边的养心殿,贺东风正要携千夙告退时,皇帝却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在千夙身上。
“朕还道东风这混世魔王怎的甘愿被一女子所缚,今日所见,傅相的嫡千金果然是人中之凤,配东风倒绰绰有余了。”
千夙只能干笑,顺道提醒皇上:“皇上,民妇已不是丞相千金,皇上谬赞了。晋王爷玉树临风,允文允武,自是能觅得比民妇更好的良缘。”
皇帝抚着胡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贺东风与千夙。这两人,的确有意思,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还真不好说。不过身为看着东风长成人的皇伯父,没理由不帮衬着侄儿。像侄儿这般,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才能顺利抱得傅氏归,他何不化身一回月老,替他俩点化点化?
想到这儿,皇帝收敛了笑脸,喜怒不显道:“傅氏,朕听说你可不止龙虎益油一单经营,还有小食店及食肆,连养生馆都插了手?”
千夙心里一个咯噔,天了,皇帝不会是要跟她算账罢?她方才这样对待贺詝,所以皇帝这会儿要替贺詝报仇?
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又不能不回答皇上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皇上恕罪,民妇从前疏忽了自个儿身份,一时不察便插手了这些经营,可民妇并非欺骗民众,这些经营都是诚信为本的。”
皇上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故意说:“即便你是无心的,可你之前身为王亲的家属,居然藐视了律例在外赚取私利,这事朕不能当看不到。若不以正视听,往后越来越多的命妇出外谋私利,岂不乱了根本?”
千夙扑通跪到地上,她触犯了圣怒啊,会不会被拖出去斩了?还是要施刑?怎么办?
贺东风也跪下来,以自己作担保:“皇上,臣之妻做错事,自然是臣疏于管教之过,皇上与其说罚她,不如罚臣,是臣的错。”
皇上等这句话可等久了,他站起道:“晋王,你口口声声为你的妻辩争,可傅氏如今已不是你的妻,你想保住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呢?朕没道理无缘无故罚你。”
千夙额上冒了冷汗。都说伴君如伴虎,她第一次体会到了。妈的,刚才还好好说话的,一下子变了脸,这皇帝当他是四川变脸?吓死宝宝了。
贺东风见她着急,一下捏紧了她的柔荑,似无声安慰,一切有我。
千夙稍稍冷静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皇帝执意治她的罪,便是贺东风也保她不住,唯有她肚子里的这个小的,才能保住她啊。好歹是皇帝未曾谋面的侄孙儿,皇帝不会不给面子的。
正欲开口告知皇上她怀了身子,旁边的贺东风却早她一步求皇上。
“皇上,臣以世子的父王身份,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了傅氏。往后,自有臣在她身旁好生看顾,她若再犯,臣便提着她及世子一同来到陛下面前,任由陛下将臣一家三口处置。”贺东风这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点没有说谎的心虚。
这差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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