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子在,他们这些下人怎么拦王妃?
“拿去,买吃的。”千夙也不为难他们,从袖口里拿碎银塞给他们。
她去了菜园子。今儿那守菜园的婆子在,见王妃来了,匆匆行礼,让王妃进去。
千夙拔了大把大把的臭草,又让婆子给她摘蓝蝴蝶花。摘完后她用两个桶才装得下。
婆子想帮王妃提,却听她说:“不必。”
回到主院,轻尘正巧提着一个香料师傅回来。而竹香也气喘吁吁地把十个名医带回府。他们俱是京城里叫得上名号的,有好些个正在为富贵荣人家看诊呢,这晋王府的小丫头一来,险些把他们的胆子都吓破,自然是搁下手头的事,一个二个的都跟着小丫头来晋王府。
千夙把两个桶子一放,走上台阶,看着底下人道:“本王妃有一事想请各位名医见证,事出紧迫,多有叨扰,请各位见谅。事后必会重酬。”
大夫们和香料师傅哪敢不见谅啊,不给银子都没事,不要跟他们这些挣口饭吃的寻常百姓为敌就好。
“香料师傅麻烦上前,本王妃这里有两种原材料,等会儿烦请依照本王妃的吩咐开始调香。”
“小的明白。”香料师傅看两个桶一眼,蓝蝴蝶还好,臭草?这是怎样一种奇怪的存在?
他的眼皮跳了跳,为了小命着想,还是跪下跟王妃道清楚:“这臭草的提出来的味道,臭不可闻,即便是蓝蝴蝶也没办法完全遮掩臭草的味道。”
“哦?是么?还是有劳师傅按本王妃说的做。”千夙笑笑,还是坚持己见。
香料师傅不辙,只好从随身带来的一个小筐里头,抓出调香的器具,除此外里头还有林林总总大小不一的香料瓶子。
千夙走下去,从筐里抓出几个大小一样的瓶子,开始交代起香料师傅怎么做。轻尘在旁听着,暗暗佩服起王妃来。也就她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自救,换作一般人,如是被冤枉,只怕也找不出什么有利的证据来。
香料师傅正要往每个瓶子上写字,怕弄混了每个瓶子的配比,王妃却喊他:“先别在瓶子上提字。划正字即可。”
“是。”香料师傅照做。
看他准备着手调香了,千夙又对那十位名医道:“尔等在旁做个见证,看这些香分别是如何调出来。今儿若做不完,请尔等留宿王府,便于明日王爷回来后,给本王妃做个证明。”
大家都不敢有异议。既然明日做完证明就能走,还是乖乖听王妃的话。
千夙让竹香搬来把椅子,她坐在上面看,下面一张长长的桌上,香料师傅已经配比好材料;名医们围在两侧,眼睛如红外线般紧紧盯着香料师傅调香的过程。
香料师傅何曾在众人面前调过香?这会儿如临大敌,加上面前的臭草熏得他的鼻子都快废了,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名医们都等着香料师傅快些做好,王妃好放他们回家去,明日他们再过来。
不过香料师傅今儿做得尤为细致,到二更天,才完成几瓶熏香。他抹了抹额上的汗,做香十来年,从来没遇到这么奇怪的客人。别人都是盼着做越香越好的,这晋王妃却拿臭草让他调香,他若做不出来,岂不是得罪了她?幸好,他这身功夫没有白费,她想要的,他全给做出来了。
千夙从来不会饿着自己,更不会苛待别人,听香料师傅说做好了,她便让厨房给各位上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甜汤。
她走到下面那长桌旁,看着几个外观一模一样的瓶子,随手抓起一个来,拔开木塞,却被里头的刺激气味呛得狠狠咳嗽起来。
“王妃,这瓶可是用了七成的臭草,三成的蓝蝴蝶啊,味道尤为刺激。”
“那么,这两种材料要配比多少,才会没有气味,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香料师傅有些艰难道:“即便蓝蝴蝶用了九成,也无法完全将臭草的浓烈味儿挡住,充其量没那般呛人罢了,却谈不上香。王妃不如闻一下。”
千夙拿起那个划了正字“一”的瓶子,开木塞闻了闻,味道的确不呛人了,然而还是带着股奇奇怪怪的臭味,跟霉掉的水果差不多。
她想了想,让香料师傅填饱肚子后,再做十来瓶这个配比的香。香料师傅早有准备,一般调香都是只多不少的,十来瓶的量并不多。
千夙掂着瓶子,心思飘远。不知明日沈白莲回来后,被她这么大阵仗吓一吓,会不会又借肚子来说事。不过啊,沈白莲再怎么说事,也与她无关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在王府里教训沈白莲了。
以后,江湖上最好不见,否则她不敢保证弄不弄死沈白莲,她本来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千夙让竹香打发众人去歇息,只等明日。而她自己回了房,翻出袄子,袄子缝了两面,剪开,取出她之前在街上找老先生写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