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他换上干净的衣裳,谁知身后的男人竟伸手掩住她的嘴。
“你来侍候。”
千夙懵了。即便曾经有过肌肤相贴的时候,她也不习惯这么看他的身子啊。不由想起她刚穿过来的时候,他受伤发高热,她守着他的时候,为他更衣什么的吃了他不少豆腐。后来他还教她怎么穿这古人的衣裳,那时候他还是那个冷面的人渣王爷,而她还是不知前路在哪儿的落魄魂穿者。
转眼间,竟然与他有了自己都没想过的牵绊。
“想什么?”贺东风不悦。在他跟前还能走神?想谁了?
“妾身想起那次,王爷受伤拿妾身当挡箭牌的事。王爷是个心冷的人。”千夙幽幽叹了一句。
这浅浅又幽怨的叹息叫贺东风的心都要化成了水。他不否认,他从前真真是瞎了眼,竟然误会她三年,冷落她三年,如今弥补起那三年的空白才会如此艰难。而她的心,也不在他的掌握。
回过神来,他张开手臂任由她给他披上衣裳,一层层地穿好系好。那时她说她不会给男人穿衣裳,眼下都能这么熟练了,像极了贤惠的娘子。
他轻咳两声,有些不自在:“如今你还觉得本王心冷吗?”
千夙给他系好绳结,因不知他会不会留下,是以她没给他换上寝衣。至于他问的问题,她觉得不好回答。贺东风本来就是个心冷的人,他对结发三年的妻子都能这样,更何况是别人。
“王爷饿了吗?妾身给你端来糖水?”
贺东风刚想说不用时,朝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爷?沈侧妃的婢子又来了,说沈侧妃方才浅眠受惊,嘴里一直喊着王爷。”
千夙饶有兴趣地望着他。沈白莲开始争宠了呢。明知今儿是她侍寝,不是来问她拿烤红薯,就是来她这儿抢人。
不过无所谓了,贺东风本来就不属于她,沈白莲爱便拿去。
“王爷不过去瞧瞧吗?妾身听人说有了身子的女人确实会多思难眠,没准瞧见王爷,沈侧妃就定下心来了。”
贺东风眉头紧蹙,没好气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本王是皮球?你就这么想将本王踢到莲晴院?”
“妾身只是心疼王爷来回走,耽误了休息,影响了明儿个上早朝。要是王爷休沐,妾身就是当悍妇都不让沈侧妃的人近前。”千夙打趣说道。
贺东风被她这么实实虚虚地忽悠着,到底还是起身往门外走。
朝雨在他身后回头瞧了眼王妃,突然觉得王妃的笑,有种说不清的意味,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笑容,像隔着一层雾似的,让人看不清里头是什么。然主人的事,由不得他一个下人过问,只能暗暗替王爷着急。
人走,千夙将门合上,吵嚷了一天的房间瞬间静得吓人。
凉雨又至,她反而将窗户打开,风卷着残雨进来,满室清凉,吹走了她的昏沉,越发清醒起来。
管他什么贺东风,沈碧姝,傅嫣和沈谦,她只想好好歇一回,让繁杂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
往后几日,千夙开始忙起如意居的培训来,不止要对海棠进行培训,还要对招来的伙计培训,之后是试食厨师做出来的菜,一道又一道,她不厌其烦地进行改良,定下了几个招牌菜,后又点拨糕点师傅做了几道点心。
每日都很累也很充实,以至于让千夙无暇再想王府后宅的那点事,甚至连贺东风几天没出现,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花容忧心忡忡地提醒主子:“王爷连着几天都去了莲晴院,之后去了陈氏的院子,然后是云氏,最后是杨氏和徐氏,特别是徐氏那里,王爷还赏了东西给下人。眼下王爷回府了,他忙碌了一天,王妃何不炖点汤送到主院去?”
千夙无力地笑笑,她也忙碌了一天呢,怎么不见他送点汤过来给她?贺东风是人又不是东西,他要去往哪里,难不成她还能用绳子绑住他不成?
“备水,我泡个澡。今儿太累了,谁也别放进来,我要睡个好觉。”
花容云裳着急,可见主子没啥大不了的神情,以为她有了法子,也就不说什么了。
再三日,如意居一切准备就绪,千夙与文径寒商讨广告方案,只等明日十六一早,来个祈求仪式,搏个好彩头便开张。
却不想十五这晚,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话说千夙回到王府天刚黑下来,循着小路她堪堪走到西厢房,就被两个侍卫拦了去路。
“王妃,多有得罪!”
侍卫话音刚落就一左一右将她按住,带往主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