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曼冷着脸,手里拎着一盒鸡汤还是什么的,走过去,嘭的下就把盒子砸到了许宴轻搁在床头桌上的文件上。
许宴手指还捏着文件一角。
常曼此举,可把他吓得不轻,赶紧松手,从椅子上飞弹起,退到一边。
许宴的反应让徐长洋眼角轻抽了抽,淡色的薄唇抿了口,没事人似的看常曼,“妈……”
“妈什么妈?我不是你妈!你是我祖宗!我欠你的这辈子!”
常曼吼道。
徐长洋,“……”
常曼吼归吼,也不忘上下打量徐长洋。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月的治疗和调养,此刻的徐长洋看着也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身上也没有她想象的被缠得像木乃伊,或者腿上打折绷带什么的样子。
常曼蹙眉,不太放心的倾身,抓着徐长洋的病号服往两边扯。
许宴,“……”
“咳咳……妈,妈,您冷静点,冷静……”
徐长洋惊讶过后,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握住常曼的两只手腕。
常曼喘着气瞪他,“松不松手?”
“……妈,您先坐下。”徐长洋汗颜。
常曼脸绷得紧紧的,但还是依言坐到了病床边,死死盯着徐长洋。
徐长洋在心里轻叹,轻声道,“儿子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您别紧张了。”
“既然什么事都没了,为什么要过段时间才出院?”常曼道。
“……”徐长洋尬笑,“总之,我没事。”
常曼提气,忍不住红了眼圈,蹙眉低声道,“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已经好了。”徐长洋握住常曼的双手,柔声说。
常曼蓦地哽了下,盯着徐长洋的脸,难受道,“好什么啊?你爸说你身上多处骨折,还中了枪。受了这么重的伤,一个月哪能好得了?”
徐长洋伸手抚了下常曼眼角的泪,“我爸吓唬您,您看我现在,像是骨折中枪的样子么?”
常曼靠过去,额头抵着徐长洋的胳膊,“妈心里疼死了。你说你……你说你瞒着谁不好,偏偏瞒着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人照顾啊,可是你不说。你存心叫我难受你知道么?”
徐长洋探臂抱了抱常曼,“医院有护士,廷深小五他们隔三差五也会过来看我,我是男人,没那么矜贵。再说,您还得帮我照顾着夏夏和至谦呢。”
“夏夏和至谦是我的儿媳妇和孙子,我照顾他们是应该的。而你是我儿子,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知道你受伤,我就感觉像是我自己受伤了一样,哪哪儿都疼。”常曼坐直身,含泪心疼看着徐长洋,哑声说。
徐长洋温和凝视常曼,“我知道。”
常曼抽出手,把手放在徐长洋手背上,轻轻拍,红着眼睛说,“你说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撑着回家见云舒,怕她担心起疑,说什么自己去出差了。你怎么这么傻?你那会儿得多疼啊?”
“能见到夏夏,这点疼不算什么。”徐长洋扯唇,语气云淡风轻。
常曼受不了的掉眼泪,重重拍了拍他的手背,呜咽,“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儿子?!”
徐长洋扬扬眉,“夏夏能下床走动了,是么?”
常曼看了他一眼,轻点了点头,“云舒恢复得不错,你不要担心。”
“有您照顾夏夏,我怎么会担心?”徐长洋浅笑。
常曼现在一看徐长洋笑,心里就难受得紧。
虽说此刻他的伤是好起来了,没有刚开始那般煎熬和疼痛。
但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一个人承受着这些痛,其中的辛苦和辛酸,不言而喻。
可她今日来看他,他却自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常曼心酸的抿抿唇,眼泪又险些掉了下来。
徐长洋看到,又在心里叹了声。
他想,若是夏云舒知道了他受伤的事,说不定比他家母上大人哭得更厉害。
嗯,幸好,他瞒着她了!
……
常曼从逸合医院离开,回到家里,夏云舒扶着腰在地板上走来走去,而至谦则坐在婴儿车里,咿呀咿呀的看着夏云舒走。
看到常曼出现在门口,夏云舒挽起嘴角,“妈,您回来了。”
常曼深呼吸,平常的走进来,握住夏云舒的胳膊,柔声道,“医生说了,你的伤还不能下地活动太久。妈扶你躺一会儿吧。”
“嗯。”夏云舒点头。
常曼扶着夏云舒躺到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拉着夏云舒的手握着,放在她的腿上。
夏云舒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抬眸,微疑的看向常曼。
不曾想这一眼看去,正好看到常曼泛红的眼角,夏云舒惊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