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廷深说。
聂相思睫毛抖了抖,盯着战廷深。
“不是么?”战廷深严厉看着聂相思,“你知道谢夫人想亲近时勤时聿,但碍于你在客厅,所以迟迟不敢靠近时勤时聿。你不是看出了这点,所以才上楼来,给谢夫人靠近时勤时聿的机会吗?”
聂相思双眼红了一圈,望着战廷深。
好半响,才听她委屈的小声说,“你凶什么凶?”
战廷深,“……”他是恨铁不成钢,也是……心疼她!
“我不是因为还对她抱有幻想,也不是感情泛滥。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刻意阻止她和时勤时聿相处。时勤时聿和她相处后会怎么样我不会插手管。毕竟我是我,时勤时聿是时勤时聿,我不能自私的替他们决定,也不能把我的感受加诸在时勤时聿身上……“
“你是觉得谢夫人兴许和时勤时聿处得来,时勤时聿兴许会因为和谢夫人短暂的相处而喜欢上谢夫人。你想借此证明,或许,谢夫人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可原谅。你看,时勤时聿喜欢她不是么?”战廷深语气淡了下来。
聂相思双眼蓄满清莹的泪光,幽怨的看着战廷深,哑声说,“就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行了吗?!”
战廷深眉头拧死了,盯着聂相思泪光盈盈的大眼,声音更柔淡了些许,“被我说中了心事,就恼羞成怒了?”
“我不想跟你说话!”
聂相思负气道,眼泪巴巴的滚了下来。
战廷深瞧着,那是又心疼又无奈又……无语。
战廷深在心里轻叹了声,伸臂把聂相思往怀里揽了揽,抬手抚她脸上的泪珠,语气清柔说,“分不清好坏么?没听出来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聂相思很难过,把头歪靠在他肩上,哽咽,“我是笨蛋,我就听不出来。”
战廷深摸摸她的脑袋,垂眼盯着她鼓得圆圆的小脸,无声笑,“小无赖!”
聂相思含着泪瞪他。
“我在说,你也没少说。可你说不过就掉金豆子。你一掉,我就只好举白旗投降。犯规知不知道?”战廷深抚她脸上的泪痕,嗓音又低又柔软,拂进聂相思耳廓里,像清风滑过聂相思的心扉,渐渐抚平她心头涌动的难过和自憎。
聂相思安安静静的靠在战廷深身上,直到眼泪不掉了,鼻子不堵了。
她才张唇吸了口气,说,“我偶尔会想到四年前我跟她刚相认的那会儿,她对我也是真心的愧疚,真心的好。虽然我不确定,那时候我如果不是出了绑架的事故,我跟她长此以往的相处,她对我,会不会就慢慢变得没有最初的好。三叔,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聂相思看着战廷深问。
战廷深想了想,说,“你愿意原谅她,跟她相认,她会动容也不奇怪。加之她本就对你心怀愧疚,在那时不能不对你好。至于你说的长久相处下来会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所以不能下定论。”
聂相思吸了吸鼻子,拧着眉尖摇头。“也许是因为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的缘故。所以看到她,我就忍不住生出些不该有的念头。等她走了,我就不会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战廷深凝着聂相思,眸光疼惜,“她到底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生了我,给了我一条命。五岁那次车祸,她又给了我一条命。两条命,抵她抛弃我两次。”聂相思情绪低落道。
其实。
聂相思大约纠结的并不是温如烟四年前对她好过。
而是,五岁那次车祸,温如烟曾拼命将她从车窗口推出的那份的急切。
温如烟令聂相思很失望过,也一度觉得自己对温如烟心如死灰。
前提是,聂相思不再想起那次经历。
每次一想起那次经历。
聂相思就会反复问自己,曾经拼命救她的亲生母亲,到如今,在她心里,就真的彻底失去了被原谅被相信的资格了么?她自己就真的没有再原谅她的可能么?
聂相思问了自己很多次。
可每一次,都没有答案。
或者。
也并非没有答案。
只是聂相思自己,胆怯了。
她怕自己的又一次原谅,最终等来的,还是被抛弃的下场。
战廷深在聂相思脸上吻了吻,“在这件事上,不论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三叔都支持你。”
听到聂相思提起那次车祸。
战廷深忽然理解了聂相思的纠结和煎熬。
因为理解,所以支持。
聂相思鼻尖发酸,伸手用力抱住战廷深的脖子,湿漉漉的脸窝在他的颈边,“三叔,有你真好。”
战廷深抚她后背铺散的长发,挑挑长眉说,“刚谁说不想跟我说话来着?”
聂相思咬着下唇,闷声笑,软声软气道,“谁说了?我不记得了。”
战廷深狞笑,“粗鲁”握着聂相思的脖子把她从他脖子揪出来,掐着的下巴,照着她发出惊呼的小嘴,用力堵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