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地上起来,冷眼看着地上躺着,周身血迹斑斑,仿佛已经死了的女人,只是冷漠嗤笑了声,转身便走到楼梯,爬了上去。
吱嘎一声后。
地下室又一次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
珊瑚水榭别墅,深夜。
聂相思睡得迷迷糊糊,手习惯性的往边上摸了摸,预料中的温热紧实没摸到,倒摸到一手的冷。
聂相思秀气的眉毛皱了皱,闭紧的双眼一下睁开了,扭动脖子朝身边看。
没有看到躺在身侧的某人,聂相思抿唇,撑着腰缓慢的从床上坐起。
也就在她坐起的一刻,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玻璃墙的一侧有人影闪动了下。
聂相思呼吸微颤,睡意全无,屏息,定睛望了过去。
“怎么醒了?”
低醇的男音一下洒了过来。
立时便将聂相思心下涌出的惧意给冲散了。
聂相思轻吸气,抬手往后,打开了床头灯。
迎着暖融的灯光,聂相思看向站定在落地窗前的颀长身姿,分明的眼眸在这样的夜晚越显得温柔,“三叔,你睡不着么?”
战廷深幽长的眸光缕缕都在聂相思身上,“起来透透气。”
透气?
聂相思看着战廷深,半响,从被窝里拿出一只纤白的小手伸向战廷深。
战廷深走了过来,握住聂相思伸着的那只手,软软的,宛若无骨。
“坐。”聂相思说。
战廷深顿了顿,便也坐了下来。
聂相思整个趴了过去,脑袋蹭靠在他肩膀上,剩下的一只手环抱在他宽阔的肩上,“三叔,把你的心事跟我说说吧。”
战廷深低下下巴,吻了吻她的发心,却没开口。
聂相思在心下轻叹,“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战廷深伸手抚她的头,浅柔道,“现在是深夜两点多,正是好眠的时候,快睡吧。”
“是因为战瑾玟吧。”聂相思说。
战廷深抓过被子披在聂相思背上,抱着她。
聂相思闭上眼睛,“战瑾玟到今天失踪有五六天了吧。她跟陆兆年原定八月十号领证,明天就是了。”
战廷深合着两片薄唇。
许是担心聂相思这样弓着,压到肚子里的小家伙,便伸臂,和着被子将聂相思抱起,横抱到他腿上,拥着。
聂相思自觉地在他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眼睛也轻轻闭上,“全市的警察都在找战瑾玟的下落,你,四哥五哥徐叔他们也都在帮忙找,可都没找到战瑾玟。确实奇怪。”
战廷深垂眸看着聂相思细嫩的小脸,“不是让你别管这件事了么?还管?”
“我不是想管这件事,我是心疼我老公了。”聂相思小声说。
战廷深长眉跳动,探指捏起聂相思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用力嘬了口。
聂相思微微发热,默默把脸靠近他胸膛的方向。
战廷深不舍的在她耳畔又啄了几下,手指勾着她耳后的一缕发丝,方缓声与聂相思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了我爸。”
聂相思闭着的双眼一下睁开。
脑袋在他怀里往后退了寸,抬起眼皮看着战廷深。
战廷深面容沉静如水,凝着聂相思的黑眸深浓绵长,“在梦里,他怪我没有兑现对他的承诺,替他照顾好战瑾玟。”
聂相思抬手抓住战廷深在她耳边的手指,皱眉心疼的望着战廷深。
“他在离开人世前,对我最后的要求,就是替他照顾战瑾玟,保她周全。”
战廷深嘴角淡出丝若有似无的涩苦,“他那时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直到我答应他,他才咽下了最后那口气,安心离开。”
聂相思握着战廷深的手指,带着他的手贴到她脸上。
她轻轻闭着眼,将脸贴在他掌心一下一下的蹭。
战廷深望着聂相思,眸光里的寂落,叫聂相思心疼不已。
都说这个男人薄情冷漠。
她看他倒比许多人都重情重诺!
“战瑾玟失踪,我知道你心里也很担心着急。”
聂相思看着战廷深,“你曾经是真的将战瑾玟视为自己的亲妹妹看重。尽管后来她做了很多事都让你失望心冷。可毕竟二十多年的兄妹感情,在你心里又怎么可能说没有,就丁点也不剩了。”
战廷深却皱皱眉,认认真真盯着聂相思严肃说,“谁都没有你重要!”
聂相思真心实意的笑,脸紧紧贴着他宽大的掌心,弯着眼睛望着他,“我又没说在你心里我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说,其实在你内心深处,对战瑾玟,并不是像你表现出来的那么绝情冷酷。”
战廷深默了默,直直锁着聂相思说,“思思,如果我说,在我心里,战瑾玟确实已经什么都不是,我跟她的兄妹感情也早在她对你动杀念的那一刻就彻底没有了,你会觉得我可怕么?”
聂相思脸上的表情缓缓凝了凝,静静看着他。
战廷深眯紧冷漠到极致的眼眸,“现在我对战瑾玟,除了我爸临终前托付的责任外,没有别的。事实上,如果不是答应过我爸,战瑾玟如今不论是失踪还是死了,对我而言,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聂相思呼吸缓缓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