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柔嘴角的弧度加深了点,“四年前,相思跟你和你母亲去观音庙的路上被绑架……你和你母亲平安无恙的回来了,可相思最后却在加油站那次爆炸中惨死。如果我是你啊,真要再见到聂相思,也会跟你现在一样,吓都吓死了。”
谢云溪脸色苍白,含泪楚楚看着梁雨柔,“雨柔姐,有一件事,这么多年过去,我谁也没说……”
梁雨柔眼皮轻跳,盯着她,“什么事?”
谢云溪低了低头,眼泪啪嗒往下坠,“那次去观音庙,绑匪曾给过我两个选择,一是我留下来陪他们……玩,相思走。二是,我自己活。而我最后,自私的选择了我自己,残忍的扔下了相思。我对相思有愧。”
这些细节性的东西,梁雨柔并不知情。
现在听谢云溪说,她才知道原来当初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所以也难怪谢云溪看到聂相思会吓成这样!
梁雨柔看了眼垂泪的谢云溪,眼眸里却仍闪烁着微疑。
虽然她这么说合情合理。
可她总觉得她刚在跟她说看到聂相思时的样子,很诡异……像是根本就知道什么。
梁雨柔从沙发里站起身,走到谢云溪这边,从茶几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坐在她身边,一只手轻握着她的胳膊,将她牵着转向自己,给她擦眼泪,“这件事也怪不得你。那种情况,你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完全出自本能。我相信,你跟相思位置调换,相思的选择,也会跟你一样。”
梁雨柔叹气,“你说你,这种事早点跟我说就好了。你也不用一个人承受自责和愧疚这么久。”
谢云溪无比可怜的看着梁雨柔,“我怕雨柔姐会看不起我。相思虽不是我的亲妹妹,可是在那时我选择保全自己而牺牲她,我自己每每想起都不耻,我哪敢告诉别人。”
梁雨柔还是叹气,怜惜的盯着谢云溪,“可怜啊。”
……
谢云溪从小洋楼离开,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梁雨柔将她送上车,亲眼看着她开车离开,才拉下脸,朝马路对面停着的黑色跑车看了眼,豁然转身折回小洋楼。
梁雨柔回到客厅不到三分钟,一道黑影便从门口闪了进来,并将房门关上反锁。
身体被两道钢铁一样坚硬的手臂从后抱住,湿湿热热的吻绵密的洒落在她的后颈,梁雨柔阴凉的脸更添黑云。
在男人的手掌往她衣服里钻时,梁雨柔蓦地伸手抓出男人的手甩开,猛然回身,抬手挥了下去。
啪——
男人被扇得愣住,脸被打偏到一边。
“塍殷,你还要骗我骗到几时?”梁雨柔怒气冲冲的指着他,低吼。
塍殷用舌头抵了抵被扇打的脸,阴鹜的双瞳缓缓转过,盯着梁雨柔叫浓浓的怒火铺垫得有些扭曲的脸,凉冷的笑。
梁雨柔被他这样的表情激得更怒,一步上前,抓着他胸口的皮衣,“我这么信赖你,你却一再骗我!塍殷,你当我梁雨柔是这么好骗的么?”
塍殷笑,神情却越是阴狠,“梁雨柔,你是第一个扇我耳光的人!是不是觉得我塍殷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就不舍得把你怎么样?以至于你在我面前无所顾忌是么?”
“我最后问你一次,聂相思是死是活!”梁雨柔咬牙。
“想知道自己去查!”
塍殷用力擒住梁雨柔的手腕,逼她不得不因为疼而松开手。
随即,塍殷掷开她的手,虎口狠绝的掐着梁雨柔的下巴,“仅此一次。再有一次,我保证你会后悔!”
说完,塍殷转身,铁青着一张脸,大步朝门口走。
“塍殷,你今天要是走出这道门,我跟你就完了!”梁雨柔双眼赤红瞪着他,不甘大叫。
塍殷绷紧的脸庞狠狠一抖,往前迈的双腿豁然一转,径直朝梁雨柔这边走来。
梁雨柔看到,眼眸里露出一丝快意。
塍殷一上前,便一把掐住梁雨柔的脖子,一下将她按在沙发里。
被他这般凶暴的对待,梁雨柔眼睛都没闪一下,无惧的看着面上滋滋冒着黑气的塍殷,“不是要走么?怎么不走?走啊!你有种就走!”
塍殷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瞪着梁雨柔的双瞳里全是刀子。
梁雨柔死死盯着他,“四年前你告诉我,聂相思已经死在那场爆炸里,你塍殷亲手放的炸弹,也是你亲眼看着加油站爆炸的。你很确定的告诉我,聂相思已经死了,我信了。之前在榕城,我又问你两次,聂相思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回到我,是!我也信了!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聂相思是死,是活。”
塍殷双眼轻闪,面部线条根根绷紧。
梁雨柔看着他这样,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与此同时,巨大的恐慌感和危机感如洪水般从头顶冲袭而来。
梁雨柔眼角越是殷红,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塍殷,“没死,是么?”
塍殷用力抿了口嘴唇,沉沉道,“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