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战曜从位置上站起,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突地朝战廷深扔了过去。
“廷深……”
“三哥!”
战廷深眼阔缩紧,一动不动。
聂相思小脸煞白,完全出于一种本能,慌然的用力狠推了把战廷深。
战廷深猝不及防,愣是没聂相思一把推得往一侧挪了两步。
“嗯……”
最终。
战曜朝战廷深掷出的烟灰缸没有砸到战廷深,而是砸到了聂相思。
战曜盛怒之下,力道自不必说。
但他也没真狠到往战廷深脑袋或是脸上砸,而是朝着战廷深的胸口。
可聂相思护人心切,将战廷深推掷开后,由于她跟战廷深的身高差距。
战曜扔出的烟灰缸愣是砸到了聂相思的头。
血当时就喷涌了出来。
聂相思捂着头,一张脸霎时惨白。
脑子一阵一阵的晕眩感袭来,鲜血从她头上潺流而下,沿着她的额头滑到眼皮。
聂相思不知道是晕的缘故,还是血滴到眼皮的缘故。
只觉得眼皮很重,视线一寸寸模糊,整个人摇摇欲坠。
“思思!”
战廷深惊骇,在聂相思倒下之前,一把卷过她搂进怀里。
聂相思靠在战廷深身上,皱紧眉,虚弱的喘息,一只手紧抓着战廷深的袖口,强撑着意识看着战曜,尽管她,已经看不清他此刻的脸。
“思思,思思……”
战廷深看了眼聂相思头上不断喷涌的血,搂着她身子的双臂竟控制不住的发抖。
“相思。”
盛秀竹同样震愕,不受控制的从沙发站起,盯着靠在战廷深身上的聂相思。
“快,快,送,送医院!快送医院!”
战曜从震骇中缓过神,蓦地大吼,浑浊的泪水在他吼完后,猛地从他双眼滚了出来。
战廷深提气,抱起聂相思便朝外冲。
战曜脸庞剧烈的抽搐,颤巍巍的跟上,可因为双腿僵硬麻木,没走几步,他整个人忽地朝地上栽了去。
“爸!”
……
逸合医院,聂相思和战曜被安排进相邻的两间VIP病房。
聂相思脑袋上的伤已经清理并上药包扎好,医生根据聂相思口述的症状,判断聂相思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一晚,若是明早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便可出院回家休养。
不知道是头上的伤还是刚医生给她吃的药有催眠效果,聂相思眼皮始终重重的,睁不开,脑子里亦似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般,阵阵的疼。
战津盛秀竹三人都在隔壁守着战曜,聂相思这边,便只有战廷深。
战廷深站在病床边沿,看着病床上脸色虚白,唇口干燥,秀眉紧蹙的聂相思,心脏的位置宛如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般,密密麻麻的疼着。
这个傻丫头,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战廷深疼惜的闭了闭眼,旋即坐在病床边,伸手握住聂相思插着针管的苍白小手,双眸殷红盯着聂相思,“笨蛋!”
聂相思双眼只能勉强打开一条缝隙,且从缝隙看战廷深的脸,也看得不分明。
见聂相思干燥的唇轻轻堪动,战廷深皱眉,俯下身,“你想说什么?”
“太爷爷……”
战廷深浑身轻震,凝向聂相思。
“我想,去看,太爷爷……”
聂相思费力的抬了抬手,揪住战廷深的衣角,说。
战廷深看着聂相思眼角滑出的晶莹,忽然便动了气,一张俊颜涨红,太阳穴两边的青筋都鼓了出来,咬着牙根低吼,“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管旁人干什么?”
聂相思眼角的泪掉得更勤,伤心的看着战廷深,哑着嗓音一字一字说,“太爷爷不是旁人……”
战廷深下颚绷紧,“不许去!休息!”
“三叔……”聂相思瘪起嘴角,突然很伤心的掉起了眼泪,喉咙里也滑出悲怆的抽泣声。
战廷深心疼的捧住她的脸,“思思,你乖,闭上眼睛休息,嗯?”
“三叔。”聂相思捏着战廷深衣角的小手因为用力,手背和从她宽松毛衣里露出的一截浩腕都绷红了。
战廷深低下头,额头抵着聂相思的,“你担心爷爷,就不心疼三叔么?嗯?三叔现在很疼,很疼你知道么?”
“三叔,对不起……”聂相思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战廷深眼眶通红,“以后不许再做傻事,知道么?”
聂相思哽咽,“我,我不能,看着太爷爷,太爷爷砸你,什么都不做,三叔,我,我也想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三叔,我,我让你疼了,对不起三叔,呜……”
战廷深用力捧着聂相思抽颤的小脸,只觉得骨头缝都在刺刺的疼,喉头疼痛滑动,战廷深竟觉自己也有疼到说不出话的时候。
索性,他不再试图说什么,而是将寄托着他所有疼惜的薄唇,重重印在了聂相思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