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嘶声力竭的高声叫着:“官府赦免了我们,还分土地给我们,我们都是良民啊?”
“呵呵,良民?可有官府布告?可有总督大印?”听着刘黑个叫屈,奉命带队的守备官刘印达那满脸浓密的张飞胡子简直飞开了,得意的大笑说道,听的这老生产队长当即神情一呆。
“一个匪徒首级可是五两银子啊!哈哈,给老子杀!”
百多口早已经等不及的鬼头刀猛地砍下,咔嚓的脆响中上百颗人头飞舞,看着自己村里的后生就这么被一一斩杀,明军那兴奋的吼叫声,妇孺的哭泣声,刘黑个的心头,仿佛刀绞一般疼的几欲吐血。
残酷的杀戮持续了快到小半个时辰,眼睁睁看着自己才不过十四岁的小孙子也在哭喊中被一刀砍掉了脑袋,刘黑个是彻底崩溃了,仿佛一个老疯子一样从地上猛地站起来,冲着明军守备还有几个带队军官疯狂的扑去。
“老头子跟你们拼了!”
然而没等他老胳膊老腿扑到呢,一矛杆已经把他砸的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此时正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刘印达连看他都没看一眼,得意洋洋的昂这头大笑道:“这回的脑袋个顶个都质量上成,可都是真匪,这五百两银子活动来的差事不虚啊!看他报功的穷酸县令还怎么挑毛病?”
“来人,把脑袋都收好,咱们去下一个村子!这可都是银子啊!”
…………
明军的马蹄和脚步在雪地里都是一个个血印子,那些脑袋直接用麻袋装了,兜在车上,运西瓜一样被带走了,有的骑兵还耀武扬威在马脖子底下挂两颗,淋漓的向下滴着血。
平静的生活简直在一瞬间就被打破了,刘黑个明军居然没杀他,估计是要留着这么个村长筹集军粮,两百多具无头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打谷场上炯炯往外冒着血,屋子烧的噼里啪啦作响,跪在地上,老村长的眼泪都流干了。
“冤孽啊!!!”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浓郁的黑烟从东华村开始烧起,一路向商洛山烧去,不光是伏牛山屯垦的村子,那些其余残存的小村也遭遇了灭顶之灾,从西安方向开来的一千多剿贼大军简直杀红了眼,也不问参与没参与杀县令的事儿,就是一味的绞杀,两千多颗人头转眼间飚着血腥落了地。
而且苦难还不止于此,明军刚过,县里又是来了官人,把这些残余的老弱病残全都编在了保甲中,这时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那么多拿着地契的地主老爷,转眼把许诺给农民们的土地都给分光了,老幼的哀嚎声中,跋扈的豪奴高高抡起鞭子,逼着他们寒冬腊月顶着寒风辛苦劳作着,每天都有被累死,逼死的人。
平静的商南简直在几天之内变成了人间地狱。
…………
伏牛山。
“大当家的,求求您,大发慈悲吧!俺还有老娘和孩子呢!”
“大当家的,是我老头子糊涂,孩子们是无辜的,您老就开开恩吧!”
寨子大门前,凄凉的哭喊声亦是连成了片,大约两千多人从村子里逃出来,大部分都汇聚在这儿了,一个个冻得通红的手拼命地拍着寨门,不少老爷们哭的跟个大姑娘似得,更有一大群人在地上跪着拼命地磕头。
不过这时候,寨墙上面却又是一副场面了,拿着大刀守着门,一个个伏牛山山贼简直都要拽到天上了,各种污言碎语亦是纷纷从上头降下来。
“娘的,抢粮食时候你们那神气劲儿呢?这会知道回来找俺们大当家的了!你们能耐呢?”
“不还要带官兵来打我们吗?哎呦,老子好怕啊!”
“想回来,可以啊!江湖规矩,三刀六眼!”
真是得意到了极点,幸亏留守山寨了,不然也得被剁脑袋!越是庆幸,越是转化成一股虐欲,丝毫不管寨墙底下的孤儿寡母半年前还是一块地里刨食的兄弟,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堵在门口忍饥挨饿,就是不开门。
然而,就在这时候,小萝卜却是叽叽歪歪满是不愿意的爬上寨墙,小声跟着守门的赵二蛋嘀咕两句。
“什么?真的假的!”满是不可置信,赵二蛋干脆惊叫出了声来,指着门外头那些哭爹喊娘的难民,惊讶的说道。
“大当家的要把这些反骨仔混球都给放进来?”
“你冲我吼个屁,有种你自己去找大当家的问去!”被喷了一脸唾沫,小萝卜立刻不愿意的嚷嚷着,回头又看了一眼乱哄哄的人群,赵二蛋忍不住重重的咽了几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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