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涂南仿佛听到了笑话:“您别是误会了什么,徐怀心里的大弟子可不是我。”
明明是肖昀。
涂庚山顿时脸色又变了:“那就是你说退就退的理由?”
方雪梅及时抢过话头:“好了好了,你自个儿喜欢壁画多看看就得了,临摹那个劳什子壁画有什么好的,累死累活又赚不了几个钱,既然小南回来了就干脆转行得了,干什么不比干这个强。”
涂庚山说:“你少胡扯。”
“我这哪是胡扯,我这是为孩子着想。”
方雪梅当年遇人不淑,嫁了个赌徒,丈夫把家里败得一干二净不说还在外面找女人。她一怒之下离了婚,带着儿子单过至今,吃了太多苦,最知道生活的艰难,难免有几分势利,瞧不上壁画临摹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碍着涂庚山才一直没有直言,今天借着给涂南说话,就直接说了。
“小南,你等着,赶明儿阿姨给你介绍几个有钱人,趁着年轻漂亮的时候早点结婚,省的再吃苦,你爸也就好放心了。”
涂庚山自知跟她无法理论,干脆盯着对面说:“涂南,我就问你,你以后到底怎么打算?”
涂南知道他期待的回答是什么,但她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一句:“总不至于饿死。”
“……”涂庚山嘴巴一闭,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说不出什么意味,一把按了筷子站起来,起身就走。
方雪梅愣一下,起身去追,见他已经拎着旅行包走了出来。
“你这是干嘛?”
“回去。”
“现在?”
涂庚山走到门口,停下来看一眼涂南:“我的确管不了你了,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
一顿饭不欢而散。
方雪梅追着去送涂庚山了,涂南也不想再留。
方阮出来送她,迎着路灯悄悄看了看她的脸色,问:“涂南,你就真没想过以后干什么啊?”
涂南的确没想过。
徐怀在临摹界德高望重,从进入他组里的那天起,涂南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回来后没一天安定,也没闲暇去想。
或者说她从没想过会有离开壁画的一天。
她耸一下肩:“大不了就去你网咖打工啊。”
方阮说:“那多屈才,其实你可以试试别的机会,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涂南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什么机会?”
方阮眼神闪烁两下,吞吞吐吐:“那个……你看,你也会犯错,这说明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对吧?所以哪天要是我不小心做了什么,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什么,没什么。”方阮忽朝前路看了一眼,转身说:“我就不送你了,去看看你爸这会儿到哪儿了,回头再给你消息,你慢走。”
涂南目视着他离开,总感觉他那样子有点慌不择路。
她转头走两步,却又不走了,就在路边蹲了下来。
她爸走了,她应该轻松的,却半分感受不到。
话都说开了,该觉得自由的,也半分感受不到。
眼前突然多了一束光,车灯的光,就照在她身上,涂南扭头看过去,看到一辆车停在前面,刚才竟没注意。
她眯了眯眼,站起来,这车未免有点太熟悉。
车灯熄了,车门打开,又被甩上,石青临披着昏黄的路灯走过来:“我怕再不打灯,你可能会在路边睡着。”
涂南左右看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
“等我?”
石青临抬腕看表:“我等了你一个小时带四十三分钟了。”
听起来是段很长的时间,毕竟他总是那么忙。
涂南忽然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石青临想起方阮对安佩说过千万不要暴露他,好心地替他遮掩了一下:“只要有心,总会找到的。”
“……”涂南皱了一下眉,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叫他特地跑来找她,不自觉就想歪了:“你不至于吧,我那天喝多了才要推你下河而已。”
他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啊。
石青临抹一下唇,还是没忍住笑:“上车吧,我有话跟你说。”
涂南没动:“你有什么话可以在这儿说。”
“可能会有点长。”
“那你就长话短说。”
石青临看着她路灯下的剪影,点点头:“那好,我想跟你合作,够短吗?”
“……”够短,但不够明白。
石青临说:“所以还是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