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见不着你就要去报警了!”
“没事儿,昨晚我化身观音,来满足一下你这凡人久远的小心愿。”涂南总不能说是跟石青临在一起。
方阮一听就知道她是在胡扯,本还想追问,忽然注意到她嘴角一块紫肿,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你爸打你了?”
涂南并不想提这茬,越过他去开门。
方阮凑上来说:“你爸还没走,在我家待着呢,听我妈说一夜没睡,恐怕也是因为打了你挺后悔的。”
涂南扯一下嘴角:“是么?”
她爸可不是会后悔的人,做什么都一往无前,刚得很。
“我妈也急着呢,她说叫你有空去我家吃顿饭,到时候你就趁机跟你爸把事儿好好说清楚,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非得弄到动手这步的呢?”
涂南一把推开了门,仿若未闻。
她记得她爸说得很清楚,退了组,离了壁画,他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方阮跟着她进了门,嘴里还在劝她:“我知道你委屈,可毕竟是父女啊,能怎么办呢,又没得选。你看看我,天天被我妈揍,我也不能离家出走不是?”
涂南说:“你渴不渴?”
“啊?”
“你等着,我去给你烧壶水来泡茶,你慢慢说。”
方阮一直跟她到厨房门口:“你就是嫌我话多呗,我还不是把你当一家人才这么说的啊,你这样我瞧着也心疼啊。”
涂南站在水池子边洗杯子,把水拧到最大,哗哗地冲淡了他的说话声。
方阮无奈地挠挠头发:“涂南,咱俩这交情你是知道的,要是你爸真就是一混蛋,我不可能来劝你,我还帮你离他远远儿的,可他毕竟也不至于不是嘛。”
涂南一言不发,只听他说。
方阮没辙了,心一横说:“吃饭的事儿先就这么定了,你要不答应,我回头还来找你。”说完真怕她不答应似的,连忙转头走了。
杯子洗好了,涂南关了水,站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是要泡茶,伸手拉开头顶橱柜,顿时几包东西掉了出来,落在她脚边。
她看了一眼,是决明子。
临摹壁画太过费眼,时间久了可能会对眼睛有伤害,因为这点,她爸每次过来都会给她带决明子,一带就是好几包,放在她煮茶的地方,提醒她常喝。
涂南久久无声,双手撑住台沿。
世上的亲情有千千万万种,唯有一种是最煎熬的,恨不到极致,也做不到决绝,因为总会有那么一两刻的间隙会叫你想起他们的好来。
这一丝一缕的好,才是枷锁。
※※※
“你说谁?”办公室里,安佩双眼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石青临。
石青临正在飞速地敲着电脑,重复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名字:“涂南。”
“你说那幅壁画是她的?”
“不可能是别人。”石青临按下回车,把刚写完的邮件发了出去,抬眼说:“你马上联系一下方阮。”
安佩闻言就没了好脸色:“要我联系他干什么?我才不想理他。”
那个话痨,她烦都还来不及,何况还刚被他骂过一顿,想到就有气。
“我是要找涂南。”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们认识至今竟连个联系方式也没留,网咖他去过了,她早就不在了,早上失之交臂,现在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
安佩不太乐意:“你不会是想找她来做项目吧?”
石青临点头:“有问题吗?”
“当然有,她根本就瞧不上《剑飞天》,你知道她是怎么评价的吗?”安佩翻个白眼,拿腔学调地模仿了一下涂南冷淡的口气:“一般。”
说实话这语气她能记一辈子,一个看不上这游戏的人,怎么会全情投入地加入进来?她才不看好。
也许是她学的太像了,石青临代入一下涂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安佩没好气:“你别不当回事儿,我这还不是为你不值,她这是瞧不起你的心血!说不定那个意见栏里骂人的也有她呢!”
石青临不以为意:“只要是面向公众的作品,必然众口难调,游戏也一样,又不是人民币,怎么能要求人人喜欢?就算是人民币,也许还有人更爱美元呢。”
“……”安佩说不过他,只好不甘不愿地掏出手机,隔着办公桌在他对面一坐,仇大苦深地给方阮发微信。
电脑上浮动着一把被红绸缠绕的飞剑,是《剑飞天》的标志,鼠标一动就跳开了。石青临等待的时候依旧在忙工作,好一会儿,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摩挲一下虎口,那里隐隐的有点泛红。
这人还是厉害,随意一笔,就叫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洗掉。就如同她说走就走了,他还得费力地去找她。
网咖管理员,可以,还挺会编。
“啊……”聊着好好的,安佩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这小子简直烦死了,腻歪的要命,说半天也不给我说重点,要在跟前我早抽他了!”
平常就总是方阮缠着她,一旦她主动找过去那还得了,隔着手机屏都挡不住他的骚气。
她抬起涨红的脸盯着石青临:“你为了一个涂南,就要这么逼迫我吗!”
石青临毫不犹豫地点头:“继续。”
“……”安佩鼓一下腮,暗骂一声没人性。
她打算待会儿就去发一条朋友圈感慨自己的遭遇,句子都想好了:明白的人始终清醒,无奈何世事无常……
再符合不过眼下情形。
微信上的方阮总算是收敛了一点,不再黏糊,开始问正事了:“你怎么忽然想起问涂南了,找她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