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角的笑意皆是一僵。
侧首看向来人,一个是堆砌着满脸笑意却眼含阴损光芒的霓裳,一个是冷若冰霜、面色不善的睿王,此刻皆是朝着凉亭的方向款款走来。
苏紫染眸色一闪,抬头去看君洛寒,却见他嘴角泛着一丝凝滞的弧度,幽潭般的凤眸中闪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深邃。
又是这样。
有些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但凡跟容恒单独在一起,就总是能被这男人看见。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扬了扬唇,缓缓朝男人走去:“王爷这边已经结束了吗,现在是否能去正和殿了?”
霓裳一口气吊在胸口,不上不下。明知她是故意无视自己方才说的话,却不能在王爷面前反驳于她,可若是就这么忍下,心里又觉堵得慌。
遂不待男人开口,便嗔笑着道:“虽说王爷已带着霓裳走遍四房六宫,可这皇宫实在太大,还有许多地方没去呢。这不正巧王爷说此处风景不错,便带着霓裳来看看,却没想到王妃姐姐与容将军也是知音人,竟是在此游玩多时。”
一句话说得恰到好处,既炫耀了君洛寒对她的宠爱,又暗讽了苏紫染与容恒之间牵扯不清的关系。
[一^本^读^小说][.[yb][du].]对面的女子危险地眯了眯眼,心底冷笑不止。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妃与容将军在此游玩多时?”她停顿片刻,不耐地蹙了蹙眉,冷声呵斥:“不过是恰巧偶遇罢了,你可别当着王爷的面造谣生事。好歹本王妃也是睿王府的女主人,哪怕王爷宠你、怜你,可要教训一个妾室的资格本王妃却还是有的!”
在场众人皆没想到她会如此不留情面地出言训斥,脸上神色皆是一变。
容恒暗暗好笑,却又不免担心,睿王既然在这种日子里带着眼前这个女人来皇宫,那就说明这女人在睿王心中的地位定是有些不同,凤兰如今这般做法,真的不会有事吗?
君洛寒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完全没想到这女人竟敢在他面前“放肆”,可他又奇迹般地没有任何愤怒的感觉,只是一想到方才来时见到的那一幕,心头又是一紧。
其实他原本就是知道她在这里的,除了一会儿要去的正和殿,估计这女人在皇宫里也不会四处乱跑,按照她的性子,定是随处找了个地儿就能坐上一下午。而方才她离开时恰巧就是往这个方向而来,所以并不难猜她会来这里停留。
也不知是为何,才这么短的时间没见,他就不禁有些担心她。明明这就不是一个会被欺负的主儿,甚至她还会武功,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出问题。可他却仍是告诉自己,太子如今对她虎视眈眈,哪怕是在宫里,也不能有任何松懈。说不清是为自己找的借口还是别的原因,他有意无意地带霓裳来了这里,却没想到,刚刚一来就看到了适才那一幕。
这原本也没什么,可自从他先前撞见容恒私自进了清风居、从他亲眼看到容恒拉着她的手开始,他的心中就总有那么个疙瘩过不去。所以现在看到她对容恒笑靥如花的模样,便有种说不上来的气闷。
她平日里笑容并不少,却难得有笑得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偏偏这样的笑容又是因为别的男人而展露,而非他这个丈夫!
霓裳的脸上划过一阵青白交错,许是因为极力抑制怒火的缘故,纤弱的身躯微微发颤,十指的长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的肉里。
她一脸苦涩求助地看向身旁的男人,见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苏紫染却没有斥责半句,不由心中气苦,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王妃姐姐不要误会,霓裳并不是这个意思,霓裳只是……只是……”
苏紫染正要开口,一直未曾开口的君洛寒却凉凉一哂:“霓裳也没说什么,王妃又何必如此心虚?”
这还叫没说什么?
这男人究竟是耳聋眼瞎还是怎么着啊!
她冷冷勾唇,避开这个问题不再多言,反正和这种明摆着偏袒的人也无法沟通!
“既然王爷的事情还没办完,我就不打扰了。毕竟某些人难得来宫里一回,恐怕这辈子也不一定有第二次机会,王爷还是好好带着她见见世面吧!”
说罢,她转身正欲离开,却闻男人出声制止:“不必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本王估摸着启圣和漠渊太子大抵都已到了正和殿,若是去迟了未免显得不尊重,现在就走吧。”
苏紫染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什么话都被这男人说去了,知道不尊重他就不能早些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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