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蓝烟和夕暄的下巴都要掉下来,说真的,她们现在甚至怀疑小姐不盖喜帕根本是早有预谋!
“混账东西,你母亲不是在堂上坐着吗?”苏陵川立刻板了脸。
“爹爹开什么玩笑?”
苏紫染惊讶地轻呼,心里却是冷笑不止,她本不想当众让这父亲难堪,可偏偏他欺人太甚,叫人忍无可忍。而那齐环渊更是她心头多年来的一根刺,不拔不快。如今对方理所当然地坐在主母之位上,她偏偏就要叫那女人颜面尽失!
“母亲在紫染八岁那年就已逝世,怎么会坐在堂上呢?”
苏陵川当然知道她这是在装糊涂,可眼看着睿王将至,他一下子竟有些拿不定主意。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齐环渊,他只作无视,适才随便的一句训斥就被宋廉驳了回去,他可不想再自讨没趣一次!
大堂之中一片沉寂,落针可闻,无人开口。
然那厢相府门口,睿王已至,礼部的使者高声唱诺:“睿王到,请新娘……”
众人不禁急了,就连那些看好戏的人也被这气氛渲染得有些烦躁,宋廉看着管家怒斥道:“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宰相夫人的牌位!”
苏紫染发现自己真的是喜欢上这位外人眼中只手遮天的该死宦官了!
她好整以暇地站在大堂中央,看着齐环渊几乎吐出血来的惨白面容,心情那叫一个爽到爆,就连被那繁重的凤冠霞帔压得酸痛的脖颈也不由舒畅了许多。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她侧身在蓝烟耳边吩咐了两句——这相府中恐怕是没有娘亲牌位的,除了她房里的那一块。
不一会儿,管家和蓝烟急匆匆地请来了牌位,放在主位之间的那张檀木桌上。
苏紫染这才满意地舒了口气,怀着满腔的真心地拜别了她的娘亲,还不忘奚落地看了齐环渊一眼。
最后走到礼哲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二姐姐不在府中的日子,礼哲一定要好好念书,孝顺娘亲,知道吗?”
“二姐姐放心,礼哲可是男孩子!”
“真乖!”
喜乐奏响,苏紫染玉手一扬,为自己盖上喜帕,本是该由喜婆搀扶的,可不知为何,走到门边的时候,突闻宋廉道:“二小姐盖着喜帕多有不便,若是不嫌弃的话,咱家可搀扶着些。”
心里虽然诧异,可她还是点了点头,将手放到宋廉伸来的袖袍上:“有劳宋公公了。”
透过喜帕,她似乎隐约中看到宋廉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太监身残,虽然圣宠不断,可还是改变不了寻常人心里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即便表面上恭敬有礼,心里却还不知道怎么嫌弃着呢。如今这苏家二小姐却是一上来就与他问好,端的可不是虚情假意的牌坊,笑容真切、礼节周到,非但如此,她此刻还丝毫不做作、不拘泥地由着他搀扶,宋廉心中难免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