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也。”
哥舒寒闪身跃到附近的莲花缸旁,忙不迭的取水清洗眼睛。始料未及,清水入眼竟然更加灼痛。
“十七,你竟然暗算我。”他顾不得涩痛的双眸,疾步便跑进湜琦苑,径直就撞开了端着药膳而来的重楼与雪见。
两个姑娘惊呼一声,托盘上的砂锅和描金菜碟,连同清粥与小菜,摔到地上粉碎,淋漓不堪。
哥舒寒不但满眼涩痛,还被撒了一身热粥与菜汤,心情益发郁闷不已。他推开大惊失色,慌忙为他擦拭衣襟的两个婢女,凛声道:“十七呢?”
“王爷莫急,有景天在里面陪着主子,正睡着。奴婢和雪见去给主子取晚膳了。紫萱还在小厨房做水晶团子,主子点名要吃的。”重楼深知哥舒寒素来有洁癖,如今被撞了一身热汤,必然不会有好脸色。
她慌慌张张喊着左车:“左车,快给王爷取换洗的衣衫来。”
“王爷,您的眼睛怎么了?”雪见只见哥舒寒,原本明亮的一双重瞳,如今眼眶红肿,泪眼滂沱,狼狈不堪。而且,还浑身上下裹挟着一股子奇臭无比的怪味。她心里大约也猜到了几分,这世上能成功算计西凉王的,恐怕也就自家主子了。嗯,若换了旁人,那人且不说能不能得手,恐怕刚有了暗算的念头,都要这精明而强悍的王爷,斩成沫沫了。
哥舒寒蹙眉,他大力踹开外门,眼见屋中地板上横躺一只,睡得正香的巨狼,打着山响的呼噜,自然是阿九。却并没有看见景天的半分踪迹。不过遥遥望去,床榻上倒躺着人,似乎在安睡,不曾被惊醒。
他悄悄松了口气,动作自然放轻松了几分。他挥挥手,左车和重楼赶忙端金盆,里面有放了玫瑰花的温水。
哥舒寒忍住气,净了手脸,换了衣衫。却依旧总觉得鼻息之间,萦绕着不和谐的臭气。再加之眼睛依旧模糊不清,他无奈的叹气,走到床榻边上,尽量压抑怒气道:“十七,闹够了吧……如今,你也算出气了。起来用膳吧。”
只是床榻上,盖着锦被的小人似乎还在怄气,一动不动,置若罔闻。
重楼她们已经在桌几上,安置好了新的清粥小菜。她们面面相觑,迷惑不已。
哥舒寒又等了一会,只见明月夜依旧不肯起身。便俯下身子,轻柔的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明月夜的脸颊。
触手之感,完全不对。他眸光紧缩,一把就将锦被拽将起来,只见床榻里哪有明月夜的人影。不过是个制作得惟肖惟妙的羊皮假人罢了。
“你们这群废物。”哥舒寒掌风一扬,整个床榻连同假人都被粉碎殆尽,洋洋洒洒的木屑与布料铺天盖地,到处都是。
“王爷恕罪。奴婢该死。”重楼等人,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青石地上,拼命叩首。
“好一个景天。十七,你和你的好奴才。”哥舒寒长眉一扬,略微思忖:“蒙云赫,让你的人把绾香馆围起来。谁也不能放出去。”
蒙云赫在门外跪着,他愣呼呼道:“王爷,属下是不是先把耗子逮起来?这定是他安排了一切,故意戏弄您。该死,属下帮您把他宰了晒成肉干吧。”
“他,他有这个脑子?还等你去抓,他早跑得踪迹全无了。”哥舒寒郁闷的哼了一声:“黄鼠狼的屁,十七,这一次你实在过分。”
“黄鼠狼的屁,有趣,难怪这么臭。王妃,还真会玩呢……”蒙云赫不由自主就冒出了一句话。把屋内的重楼听得心惊胆战。
话音未落,蒙云赫的脑袋上便中了一枚暗黄色的圆盒,他痛呼一声扑倒在地。
“启禀王爷,绾香馆着火了。”门外一个暗卫,疾呼道。
哥舒寒并未理会,但黑色的身影闪电般划过,湜琦苑里再无他的踪迹。
重楼见他走远,赶忙去看被暗器击中的蒙云赫。
后者一边捂住头,一边厌恶的看着地上的圆盒子,嗫喏道:“这是啥,王妃发明的屁盒吗?怎么这么臭啊。哎,难怪王爷生气,他这辈子只中过两次暗器,上一次王妃给他画了臭眼睛。这次真心更狠毒,不但眼睛臭,浑身都臭了。王妃真了解王爷,知道他老人家最气的两件事,让他弄脏衣衫,让他当众出丑!冤家路窄啊。”
“你就是个傻子,还不赶紧跟去绾香馆。”重楼不高兴的踹了一脚蒙云赫。
“有王爷在,不用咱拉架。这种家事,少管为妙!容易挨打。”
重楼又狠狠踢了蒙云赫一脚,厉声道:“你懂什么,谁让你拉架,是让你去帮主子打人!主子的手,就是她弄伤的。”
蒙云赫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怒气冲冲道:“救什么火,再给老子从外面浇些火油。来人啊,抄家伙,老子要帮王妃去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