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他整个身体伏在了她的身上,凑在她耳畔,低喃出声,“浅浅既是这般无情,那就直接杀了我好了,反正,我生是浅浅的人,死是浅浅的鬼,浅浅若不要我,那我也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了。”
那熟悉的温柔扑打在耳畔,容浅的心里面不觉生出一丝酥麻的感觉,她微微一紧手心,瞪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好一个轩辕天越,又给她耍这种无赖,他到底是不是王侯榜上那炙手可热的天越太子,不,这货现在分明就是贺兰云昭,只有贺兰云昭才会这般无耻。
就在她准备反驳的时候,一只手手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耳畔一个清越深情的男声传来,“浅浅,让我成为你的依靠,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好不好,你一个人面对一切,我心疼,疼的快不能呼吸了。噬心蛊难解,我陪你去找解药,不管再难,总会有办法的,我想与你一起承担一切。你割伤自己手腕的时候,我阻止不了你,那这一次换你在我心口上刺一剑,我也尝尝那样的疼痛。往后若你再敢伤害自己,我只得十倍百倍的加注在自己身上,看你心疼不心疼。当然,你若不心疼,那我也无法。谁让,我爱你在先,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身上的男子轻声诉说着自己的心绪,有疼惜,有责备,有威胁,可是怎么听,怎么让人心头暖洋洋的。
风轻轻吹打在脸颊上,她的手僵硬的悬在空中,那只手原本是想要将他推开的,周遭的一切仿佛是静止了一般,容浅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眼角似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湿润开来。
谁让,我爱你在先,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与她说过情话,可是哪一次都没有这次动听。当有一个人愿意为你死,为你生的时候,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相信的呢。
从北楚,到天越,到苍茫山,这段时间中,这个男人毫无保留的为她做任何事情,一次次在陷阱中与她同进同退,她面上虽然不显,可是心里如何能无动于衷,否则,她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只是……这样的感情她回应不了。
“轩辕天越,你知道的,作为一个人,我‘活’不了多久了。你瞧见了吗?明明我都身受重伤了,可是我现在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什么都感受不到。我的身体只是温养噬心蛊的容器而已,你懂吗?只是容器。”容浅微垂着眉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有些时候,我甚至以为自己早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连……我连疼痛都快感知不了了。每一次午夜梦回,梦中的我身染鲜血,双目赤红,所思所想只有无尽杀戮。这样的我,就是现实的我。有一天也许我会亲手将你杀死。这样的我,你还敢要吗?”
周遭静悄悄的,容浅忽的看向身上靠着的男子,微风吹过他额前细碎的发,露出那一张俊美如神祇的容颜,他双眼合上,面上含笑,很是恬静的模样。
睡着了吗?也罢,这些终究是不适合与人说的,容浅仰着头看着从头顶飘过的白云,她已经无法后退了,只能如这云一般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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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容浅帮着轩辕天越将胸口的伤口上好药,然后包扎好,略微松了一口气,其实这伤口不会有性命危险,但是她从未像今日这般胆战心惊的处理伤口。也许因为关于他,所以心真的乱了。
“哐当”一声,房门被人给撞开了。
“子离,你怎么样了?”一个焦急的男声传来。
容浅微微蹙眉,扭过头看着那进来的人,周身一道寒意闪过,然而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她身上气息收敛,微微颔首,转而看着榻上的男子,淡淡说道:“他身上中了一剑,正中心口,不过,刺的不算深,所以不会有性命危险。初时让他每天换一次药,等过了七天之后,隔三天换一次药即可。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就可痊愈了,至于药方,我已经写好放在桌上了。”
易南浔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榻边坐着的‘男子’,不,‘他’分明不像是男子,他一身白衣上鲜红的血液一块一块的凝集着,落在眼中非但不刺目,倒是显出了不少妖娆魅惑。‘他’长发披散,却没有遮挡住那张清隽的容颜,秀眉,樱唇,小而秀挺的鼻梁,修长浓黑的睫毛,这眉眼看起来愈发像是个女子。那天晚上他们从后山回来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错觉,而且现再听‘他’的声音,更觉得像是女子。难道君无言其实是个女子?
“你是女人?”易南浔忽的皱眉说道,难怪子离这般关心君无言了,他定然早知道她是个女人。他这般是将小言儿放在什么境地了。可是心里头似是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在凝集,好像,好像有什么秘密的突破口已经浮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