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落下,屋内灯火通明,帐幔还未落下,容浅着一身素白的中衣靠在塌边,目光幽清的看着外面潺潺夜色。
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还是有印象的,她抬起手微微撑着头,那个时候身体里面爆发出来的杀意太过突然,她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般,而那些久远的记忆一点点的那记忆的深渊喷涌而出。既是忘了,为何又要让她想起来。记忆里又是谁在对她温声细语,柔意绵绵。
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身体里面那东西似乎是越来越不安分了,她的手轻轻抚着胸口,眸中划过一丝冷沉之色,这般频繁的动作,难道是那个人就在郢都?!好,很好,若真是如此,她倒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头似乎越来越疼了,容浅微微闭眼,身体里面属于他的内力似乎还在运转着,压制着她体内的冰寒与燥热,似乎,她又欠了他。
突然一阵风过,窗台抖动,一个黑影掠了进来。
容浅蓦地睁开眼,身体微微上前倾,待看清来人的样貌,她眉眼紧了紧,重新靠在了榻上。
“你来了。”清清淡淡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看着容浅的动作,凤九幽漆黑的眸中掠过一丝幽芒,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今日这警惕性似乎都降低了不少,还是说,她在等什么人。等他?会吗?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容浅微垂着眉眼,手轻轻撑着头,淡淡说道:“头有些痛,没什么大碍。”
她素来都不是会为身体的疼痛而情绪低落的人,怕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吧,凤九幽眸中黯了黯。
“昨天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若不是那个女人,他如何会迟到。
听着这话,容浅抬眼,看着他那刀刻般的脸上冷沉的神色,淡然说道:“你此番来郢都不是为了保护我,所以不必跟着我的脚步行事。至于昨天跳下悬崖,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病突然发作了,我既是敢跳,自然不会有事。”
凤九幽双手忽的紧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推拒他们的靠近,即便是面对他们的时候,她身上的杀气也不曾减少半分。若不是近年来身体不好,怕是也不会让暗月十三剑在暗地里保护。
“昨天可不是朔月?!”这也是他今晚来的原因,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白发冰姬昨天现身郢都还拿走了君王令。白发冰姬最明显的特点便是那满头白发,她若不是病情发作,绝不会露出那番模样。
容浅微微闭眼,平淡的脸上依旧冷清,“是啊,可是那时候这身体比朔月的时候还难控制。”
“怎么会这样?”凤九幽幽深眸蓦地瞪大,面上微微带上了惊愕。
“我这病的由来你是清楚的,你说是为什么?”容浅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若是我猜的没错,那人就是君王令的幕后主使,真是一出好戏,想要利用我杀掉那些夺取君王令的人。环环相扣,他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她的病……凤九幽看着塌边那容色冷寂的女子,从前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化身一个白衣少年坐在墙头,荡着腿,手中拿着好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看着院子里高架上已经被吊了三天三夜的他。
“喂,福记的肉包子可是远近闻名呢,不吃可惜了哦。”她嗅了嗅手中冒着热气的包子,啧啧赞道,“真香啊,闻着我都口水直流。”
他双手分别被绳子捆着,整个身体悬空被吊着,唇角因为缺少水分早已开裂,长时间的暴晒,让他的头脑有些昏沉。他迷蒙着眼看着屋檐上的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要!”他才不受这嗟来之食呢。
她闻言,也不恼,只摇头叹息说道:“凤九幽,说你傻,你还不信,你就是这样被晒死了,渴死了,饿死了,怕是你家里那些人也不会在意分毫。你家那老爷子也是古怪,你不也是他儿子吗?明明是他那嫡子是杀你,才反被你失手杀死的,你又没错。再说死了的那个也是个窝囊废,放着你这天才不好好珍惜,竟然还要来杀你,真是老糊涂了。要不,我带着你来玩一出弑父夺位的游戏如何?”她邪肆一笑,一脸的玩世不恭。
“闭嘴!”他哑着声音吐出两个字,冷冷的看着她。
“这嘴闭上了,就不能吃饭,喝水,讲话,你确定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她耸耸肩,吐了吐舌头说道,“不对,你现在本来就是在自寻死路。”
“……”
“为什么要救我?”他逃离凤家,醒过来后的第一句话。
那个时候,她一身白衣站在山峦之巅,月亮就在头顶,照的她一身白衣,翩若仙人,她转过头来,倾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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