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护,一次进攻出动一万三千人,几乎已是本方动员能力的极限了,如果再攻不下黄山原,那就是天不遂新罗。
四狗再次冲向战场。
很快,位于金品日所部后方的重步兵和长弓手方阵开始往前推进,金文品的两千骑兵则在方阵两翼掩护。金品日见重步兵出动,立刻明白金庾信的用意,传令所部人马向南侧移动,让出正面供重步兵通过。
百济大营前,金文忠的部队在汉军的冲击下彻底陷入混乱,而不远处的金品日所部不但不来支援,反而向一侧退开,全然无动于衷。
“狗日的金品日见死不救!”金文忠格挡开一名汉军的重击,手中长刀崩出一个口子。他周围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所部三千人,近千人折在了攻城上,现在又有数百人被汉军干掉,伤亡率接近一半。正常来说,一直部队的伤亡率超过三成就会军心崩溃,必须撤下来休整。
“将军,将军!”四狗连滚带爬的冲过人群,朝金文忠奔来。
金文忠又惊又怒,道:“混蛋,你来干什么,送死吗?!”
四狗道:“将军,后面的重甲步兵和长弓手都上来了,是大帅派来对付野蛮人的!赶紧撤吧,再不走,那些长弓手可不长眼睛!”
金文忠浑身一凛,四狗说得没错,长弓手射击不看精度,全靠射程和大面积覆盖,一通箭雨下来,管你敌军友军,统统射杀。想到这儿,金文忠立刻下令全军向北移动,边打边撤,把正面战场留给压上来的重步兵。
金文忠带着残部刚刚开始向北移动,天空中便出现了一轮密集的箭雨,朝百济营门处倾泻而下,不分敌我,系数覆盖。
“西八,赶紧撤!”金文忠大叫,已然有几十个士兵死在了本方箭雨下,也有同样数量的汉军被射倒。
忠常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新被汉军干掉的约有四五百人,还不足一千之数,又见正前方新罗重步兵缓缓迫近,心中豪气顿生,下令所部结阵,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新罗的精锐能打,还是汉军能打!
“居然不退,还想打野战!”金品日和金文忠在战场南北两侧同时发出感慨,还真是群不要命的野蛮人!
“哗啦啦!”新罗重步兵停止前进,立下盾牌,长矛如林,那是他们对付高句丽重骑兵的看家本领。新罗本阵的投石机也停止投射。
趁着新罗攻势退去,汉军与新罗重步兵对峙的当口,轮换上来的百济生力军立刻开始清理战场,修缮营墙,重新整顿防线。
“摆个乌龟阵很厉害吗?”忠常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战,临敌经验无比丰富,一看新罗重步兵的架势,就想到了破敌之策,对身后的汉军校尉道:“兄弟们,你们是怎么抓乌龟来吃的!”
“砸开龟壳子,吃掉龟儿子!”一名士兵用带有蜀地口音的汉话大声道。
众人一片哄笑。
在一片“砸开龟壳子,吃掉龟儿子”的叫喊中,汉军们将标枪、飞斧、短锤、飞石、渔网等投掷武器扔了出去,“噼里啪啦”砸进新罗重步兵阵中。
原本严丝合缝的铁甲大阵出现了一丝松动。
“杀!”汉军暴起发动,乱糟糟全无队形的冲了出去。
“这是什么打法?”金文忠心道。
“他们这是在送死!”金品日心道。
“稳住,稳住!长矛手准备!”金义服在阵中高喊,重步兵大阵机动性很差,全靠紧密的队形和整齐的节奏来对敌。
“调整射程,预备,放!”金义光指挥长弓手压低角度,估算出汉军冲锋的提前量,又是一通齐射。
“嗖嗖嗖嗖!”失去抛射角度的重箭笨重的落在汉军前进的方向上。
汉军们蹦蹦跳跳的避开了大部分重箭,“轰”得撞上了前方的铁甲阵。
“杀!”长矛手发力挺刺。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汉军看准时机,一只手抓住刺过来的长矛杆夹在腋下,然后转身用背和腚猛撞在盾牌上,另一只手的重器用力向后砸去。
传说中能够凭借整齐的队形步步压迫歼灭敌军的场景没有出现,反倒是生猛的汉军将铁甲阵挤压出了几个凹口,后面的汉军直接抡起长斧和狼牙棒砸进去,还有用重锤直接将盾牌砸裂的,看得南北两侧的新罗兵胆战心惊。
阶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论肉搏战,海东还没有那支部队能敌得过他这支汉军。现在两军短兵相接,金庾信你要是舍得,就连重步兵一起射杀了!
金法敏面色铁青,道:“大帅,镇北军居然……”
金庾信依旧是毫不担心的样子,道:“五六百人,能成什么气候?阶伯手上又多少人能拿出来野战的?我还正愁他们缩在里面不出来呢!传令下去,让金品日和金文忠上,别在旁边干等着,不论死多少人,定要吃掉这支劲旅!”
军令下,金品日毫不犹豫的下令所部人马右转向北,朝激战中的汉军逼近。
军令下,金文忠看了眼手下千余名士兵,咬咬牙,下令左转向南。
“西八,他们开始合围了!”三狗大惊失色,翻身奔向将台。
得知汉军即将被围攻消息后,阶伯只说了一句,就算我让他们回来,他们肯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