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日安宁,他只要顾好自己,不要卷入任何一桩是非之中也就好了,何必去管别人的事情。
原本只是例行搜查一下,谁知没多久,便有宫人捧着一个浅黄色的纸包过来,“禀总管,在娘娘殿里的花瓶之中,发现了这个。”
看到那宫人手上捧着的东西,贤妃一脸震惊,这是什么东西,她从不曾在自己宫中见过。贤妃后背生起一股冷意,额上也有冷汗留下。直到此刻,她方才坚信,今日这件事情,只怕是有心人针对自己设下的一个局。如今在自己宫里搜出的这个东西,恐怕十有八九便是琼枝散了。
习风接过宫人递来的东西,放在鼻翼下面闻了闻,转而递给宫人道,“去交给外殿的太医检查一下,娘娘,您也换件衣服,跟咱家一起出去吧。”
贤妃身子剧震,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匆匆套了一件外衫便朝外殿飞奔而去。
此时外殿之中,太医接过宫人拿来的浅黄色纸包,打开闻了一下,面色大变。又不置信的取了一点在指尖细细感受,然后放了一点在口中品味,之后方才确信道,“陛下,这便是臣方才所说的琼枝散。”
“这东西从何而来?”凰阙面色阴沉,龙目中迸射出如刀剑一般的光芒,九五之尊的霸气宣泄而来,那宫人如何承受得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嗦着道,“此物、此物乃是在、在贤妃娘娘寝殿中的花瓶里发现的。”
凰阙神色大变,刚巧贤妃赶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话,登时如被雷劈中了一般,瞠目结舌的软到在地上。
外殿中燃烧的银屑炭发出哔啵的声音,明明暖人的温度,贤妃却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寒冰之中,浑身都透着一股森寒的冷意。太医手上握着的,便是从她宫里搜出来的物证,就算此刻她再说什么冤枉,恐怕这位多疑的陛下也不会相信。可是让她就此认命,她也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陛下,臣妾冤枉啊!”贤妃猛地跪正了身子,五体投地大呼冤枉,“这琼枝散定是有人故意放在臣妾宫中,意图加害臣妾。”
凰阙砰地一张拍在案几之上,力道之大,直接将一张案几拍成了碎片,“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喊冤吗?东西从你宫里搜出来,你倒是跟朕说说,到底是谁那么神通广大,居然能把东西塞到你内殿的花瓶里去,啊!”
贤妃的身子抖了抖,落芙宫上下都是她的人,若是有人潜入她必然能够知道。更何况,她的内殿寻常根本无人可以进去,更别说往里面塞东西了。这琼枝散究竟是如何进了她内殿的花瓶,她自己也想不通。贤妃目光闪了闪,想起今日雪昭仪才进去过,于是赶紧磕了个头,辩解道,“陛下,臣妾的落芙宫又不是什么铜墙铁壁,若是有人存了心思想要加害,如何不能得手。更何况,今日雪昭仪不是还和云宁公主一起,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进了臣妾的内殿吗?!”
本来她这样为自己辩解本没错,可此时这么说出来,却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后宫中,各宫门外都有御前侍卫把守,更何况每日宫中还有禁军巡视宫禁,她这么说,分明就是在藐视御前侍卫和禁军的能力,暗指他们护卫不了这宫城。而且,雪昭仪本身就是中毒之人,沈若兮之前又字字句句都在为她辩解,此刻她把二人牵扯出来,非但不会让凰阙怀疑,反而会让他觉得她这是在无故攀咬,更加的生气。
凰阙的目光中似乎有针尖在闪动,一针一针都扎在贤妃的心上,她暗自回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瞬间察觉其中不妥之处。可是如今话已出口,她能做的就是要死拒不承认了,“陛下圣明,此事真的与臣妾无关,臣妾是冤枉的啊!”
那边,已经查出真凶之后,习风便让宫人们把之前收下的东西送回内殿去,众嫔妃穿戴整理好之后,纷纷涌了出来。听到贤妃这样哭喊,雪昭仪忍不住长叹了一声,眼中透出一丝哀戚之色来,“贤妃娘娘,嫔妾也知道,嫔妾蒲柳之姿,又是来自民间,如此深的圣心实在是招人侧目。嫔妾一再忍让,却不想还是惹来娘娘这般嫉恨。陛下,还请您不要责怪贤妃娘娘,此事全因嫔妾而起。日后,还请陛下少疼宠些嫔妾吧。嫔妾出身低贱,福缘浅薄,怕是受不得陛下如此宠爱。”
“胡说!”凰阙见她眼中含泪,却仍倔强咬唇不肯让泪珠落下,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你哪里福缘浅薄了,朕倒是觉得你福泽深厚,日后荣华不可限量。”
凰阙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心惊。看来这个来自民间的女子,日后的位份还不知会升到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