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领域,就是它们长年出没的地方。你们有大量的机会接触到雪豹,这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鹿鸣停顿片刻,转身看向两边山体之间的河流。
“雪豹广泛活动在西部大大小小的山脉之中,主要的集中地,青藏高原及其周围的亚洲高地,被称为亚洲水塔,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等大江大河的发源地,养育着数十亿人。所以,保护雪豹及其栖息地,意味着对这些水源地的保护。”
鹿鸣再次转向鸡冠头:“阿东,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期待有一天,我们能成为合作伙伴。”
她不等他回答,回到靳枫身边,“我们走吧。”
靳枫与鸡冠头对视了一眼,等了三秒,对方没有出声,他拉着她的手,掉头就走。
他们一开始走得很慢,鹿鸣刻意拽着他往后,放慢脚步,等着身后传来鸡冠头的声音,可一直到山脚下,都没有等到。
回到车上,鹿鸣有些失望,费了那么大劲,白折腾了。
靳枫启动车子前,手机铃声响起,接了电话。接完电话,他迅速启动车子。
“他们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找到那只雪豹了吗?”鹿鸣脊背瞬间坐直。
“对,我们现在去见张队长。”
鹿鸣沮丧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
“太好了,找到以后,我们是不是还要送到昆仑山?”
“不用,这只不一样,尸体没有风干,还有更重要的用途,可以给雪豹研究人员做研究用。”
“对,可是,”鹿鸣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如果我死了,就把遗体捐出去,做研究。”
“……”鹿鸣心脏像突然被狠狠地插了一刀,痛得眼泪直接滚了下来,一口气堵在嗓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靳枫觉察到她的异常,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在抹眼泪,意识到他说错了话,腾出一只手,从旁边纸盒里抽了一抽纸巾,递给她。
她没接,转头看向车窗外。
“老婆……”
“别叫我。”鹿鸣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很难过,也很恐惧,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打了草稿吗?说得那么精彩。”
“别拍马屁。”
“我头发脏了,回旅馆你给我洗头。”
“自己洗。”鹿鸣像吃了火药,一肚子的气。
“阿东那种人,自由随性惯了,不是你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把他几十年建立的价值观改变。但你今天的话,他多少肯定是听进去了一些。不管什么结果,都是正常的。做什么事,不能急。”
“不要你管。”鹿鸣嘴上这么说,火气小了一些,但还是气,也害怕,哪天他真的死了,她怎么办?
她上医学院的时候,也解剖过尸体,一想到他要被人解剖,她整个人就很不安。越想越觉得难受,眼泪刚停下来,转眼又开始掉个不停。
靳枫有些慌,没想到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就戳破了她的泪腺,只能耐心哄她。
“老婆,别哭了好不好?我不会死的……”
“人都会死的。”鹿鸣声音不稳。
“你活着,我保证不死。”
“你是上帝吗?上帝都不能决定谁死谁不死,什么时候死,怎么死。我又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想不到?你不用安慰我,让我哭死算了。”
“……”靳枫不说话了。
女人哭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他,“我这么难过,你就不会哄我一下吗?”
靳枫又气又想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女人无理取闹的样子,平时理智得跟机器人一样的女人,不讲理的时候,还挺可爱的,索性陪着她一起无理取闹。
“不会,我又不是上帝,怎么能决定你哭还是不哭,什么时候哭,怎么哭?我又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想不到?你不用我安慰,那就让我憋死算了。你要哭死,那我就憋死,陪你一起。”
“好啊,那你就继续憋。”鹿鸣转头看向车窗外,忍不住笑,眼泪自然而然收住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车厢里安静下来。
鹿鸣情绪发泄完,心情舒畅了很多。
越野车疾驰在空旷的原野上,她的思绪有些杂乱。
她想不通,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从来不会哭,可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八年前是这样,八年后的现在,好像没怎么变。
鹿鸣不得不承认,和他在一起,她会很依赖他,所以才那么恐惧他会死。
可她很清楚,他的职业属于高危性质,生死常常就是眨眼之间,如果真的有这样一天,她该怎么办?
她视线掠过后视镜,无意间发现,后面有辆车子跟着他们的车。
鹿鸣定睛一看,是昨天的那辆黑色越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