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既有贤妃隆宠不断,又有佳嫔恩宠不绝,其他的人,哪里还能有一席之地呢?妹妹你说,若是我们姐妹再不联手,哪里还能有活路?”
听了贾元春的话,宝琴神色不变,道:“这些事,民女也不太懂。陛下宠爱不宠爱的,又哪里是我可以左右得了的呢?总之,一切随缘好了……”
贾元春一再试探,想要与宝琴联手。然而宝琴滑不溜手,就是不给一句准话。末了贾元春只得失望而去,留下话道:“妹妹如今只是不相信我的话,待到你真的进了宫,就明白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宫里的门,始终亦是为妹妹开着的……”
即便是身在行宫,然而皇帝还是没有懈怠。每日快马送来当天的奏折,供他批阅。用过午膳后他坐在书案前批阅了许久的折子,放下御笔端起那粉彩黄底松鹤延年的茶盏来抿了一口,突然开口问道:“今日薛氏那边如何了?”
他的贴身大太监宋河躬身回答道:“回禀陛下,薛小主今日只是在行宫里略微走了走,没有去其他地方。”顿了顿,他又说道:“倒是贤德妃娘娘,上午去找了薛小主,坐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离开的时候,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来。”
“贾氏……”皇帝沉吟了一下,道:“你跑一趟,去薛氏那里,将贤德妃封妃的经过,详细告诉她。”
宋河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躬身应道:“遵旨。”
于是隔了一会儿之后,宝琴便见到了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太监总管,宋河公公。他约莫三旬上下,身材匀称,肤色白皙,眼神清澈。看起来,有种易令人感到亲近的感觉。这,约莫算是天赐的本事吧。
宝琴自然不敢瞧不起这位宋公公,忙施了一礼:“宋公公好。”
宋河并不拿大,侧身避开了宝琴的礼,道:“小主多礼了,杂家怎么担当得起?”
宝琴请宋河坐下,又亲手从晴雯手里的托盘上端起茶盏来递给了他。宋河连称不敢,嘴角的笑意却是真切了几分。喝了几口茶之后,宋河将茶盏放到一旁的洋漆小几子之上,对薛宝琴说道:“杂家今日过来,是奉了陛下口谕。有关于贤德妃娘娘的事情,要告知给小主。”
宝琴稍稍有点儿愕然,随即便道:“公公请讲,宝琴洗耳恭听。”
宋河吐字清晰,不急不缓的说道:“贤德妃娘娘,原本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女史。这,想必小主是知道的。至于她为何从女史一跃而成为了妃子,却是因为,她救起了落入荷塘里面的皇长子殿下。”
这事宝琴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觉惊讶:“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宋河点头,道:“只是在陛下心里,对于此事,一直心存疑虑。当时皇长子殿下年纪还小,不过三岁而已,话都说不明白。并且,那个时候,荷塘旁边,就只有皇长子和贤德妃两个人在。自然是贤德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无人可以反驳了。”
古人所说的三岁,是将怀孕的那一年也算了进去,所谓三岁,其实只是两岁而已。那时皇长子话都说不明白,也是可以理解的。宝琴想了想,又问道:“那个时候,皇长子殿下身边怎么会只有贤德妃娘娘一个人呢?其他的宫女呢?”
宋河道:“这正是引人疑虑的地方。当时原本是有两名宫女和一名奶嬷嬷在一旁伺候着。谁知奶嬷嬷忽然闹肚子,匆忙离开了。又有一名宫女说觉得皇长子的衣裳穿得少了恐染上风寒,离开了去替皇长子取衣裳来。而剩下的最后一名宫女,却又在这个时候开了小差,跑到假山洞子里去私会一名侍卫去了。而就在这名宫女离开后不久,皇长子便落水了。此时恰好还是女史的贤德妃从荷塘旁边经过,奋不顾身的救起了皇长子。最后,皇长子没有大碍,贤德妃却病倒了,险些没了命。经此一事后,她的贤名在宫里传开,陛下不得不做出表示,于是封了她为贤德妃。”
宝琴问道:“那么,当时的那些宫女和奶嬷嬷呢,怎么样了?”
宋河说道:“私会侍卫的宫女被杖毙,去取衣服的宫女被杖责三十下,撵出了宫。那名奶嬷嬷年纪大了,陛下怜悯她年高,只是放出宫去便罢了。”
宝琴心里沉吟起来,此事,确实太过于巧合了。怨不得,陛下心有疑虑。宋河看了看宝琴的神色,又道:“贤德妃娘娘虽居妃位,但是平时的待遇却是按照昭仪的份例来的。一年上头,陛下也难得踏足她宫里一次。杂家说得这般明白了,小主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