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不要太高兴,你的今天,又是谁的明天呢?
曹文茉此时肺都要气炸了,陆淮深他什么意思?江偌要是说一句追究,他难道还要拿她怎么办不成?
而江偌并不多言,只垂着头低声说:“不用。”
陆淮深掀起眼皮盯着曹文茉,凉声笑道:“三婶,不看僧面看佛面,江偌年纪小,在家又被我惯出了脾气,在外面尤其受不得委屈,你以后有什么火气,冲我发。”
此话一出,江舟蔓一分一秒也待不下去,自嘲一笑:“看来是我这个坏人让江偌受委屈了,是我来错了地方,打扰各位了。”
陆淮深始终还是给江舟蔓留了个面子,没有为了维护江偌而说她的任何不是。
可对于江舟蔓来说,彻底的无视,造成的伤害更深刻彻底。
江舟蔓拎着包快步离去,一头闯入夜色中,仗着有了黑暗的庇佑,眼泪便肆无忌惮。
外面起了大风,江舟蔓开门时只开了一小半,手松开,门啪的重重合上。
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
二婶见风使舵说:“三弟妹也真是的,太不懂事了,以后可要多注意了。”
墙倒众人推,曹文茉肚子里的火正烧着呢,哪会自己吞下这口气,立刻冷笑着揭穿:“你刚才添油加醋不是挺得劲的吗?”
“少胡说!”二婶想要撇清关系。
陆淮深冷声打断:“以后这种饭局别找江偌了,她工作忙,不像你们一天到晚闲得没事,没时间也没工夫应付你们,有问题找我,想约她也先找我。”
说完,跟姑姑陆苇云招呼了一声便拉着江偌一起离开了。
这时季澜芷已经喝了不少酒了,撑着脑袋感受那阵眩晕,人有些飘飘然,仿佛所有烦恼的事情全都离她远去。
她双颊微红,加深了腮红的颜色,又呵呵的笑着,衬得她保养极好的一张脸愈加年轻起来。
她伸出食指,朝桌上几个女人点了点,随后自己笑着摇摇头,“想看别人笑话的人,却被别人看了笑话。你们的生活就是无趣,就是闲,才一天天寻思着怎么给别人找麻烦。”
她佩服江偌跟这些人撕破脸的勇气,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回想那场面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江偌算不算是熬出头了呢?至少陆淮深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她。
而她,要将心抽离,慢慢地、麻木地,度过这漫漫长的余生。
这话像破风的箭矢,击中了某些人的痛点,满心的愤怒与不悦,见季澜芷全然一副喝醉的模样,醉人醉语,也不同她计较,权当是她最近日子不好过,喝醉发泄。
季澜芷长叹后说:“玩够了吗?玩够我就走了哦。”
说完,娇俏地笑笑,拎起自己那只同裙色差不多的爱马仕铂金包,摇摇曳曳地走了,十足像个放飞自我声色犬马的贵妇人。
开门那一刻,她脚步依然虚浮,笑着笑着就哭出来了,瘪着嘴冲夜色喃喃:“陆清时,你让我下辈子都要像她们一样过了……”
她是第三个从这个房子里走出来的伤心人。
……
江偌刚出来后就将手从陆淮深手心里挣脱出来。
陆淮深没设防,被她挣开,他看向她,江偌已经目不斜视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陆淮深停在原地几秒,随后隔着几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将车门解锁,江偌拉开车门坐进去。
陆淮深上了车,关上车门的刹那,外界都被隔绝,车里安安静静。
江偌靠着车座,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窗外路边的绿化,那树冠茂盛遮天,里面矮植丛生,一片黑暗。
她开口说:“麻烦你送我回锦上南苑。”
陆淮深系安全带的手顿住,盯着她的侧脸,白腻肌肤柔和轮廓,每次看都能让他有不一样的感觉,比如现在的感觉是郁闷恼火。
客气得跟他是出租车司机似的,下车她会给车费那种。
陆淮深没吭声,那瞳仁黝黑,目光沉得跟夜色几乎就要融为一体,他抿着唇启动车子。
陆二叔家在的这一片区她不熟悉,但是陆淮深开下高架,又拐进了一条三车道,江偌抬头,看见了昏黄路灯下的指示牌,那是去城东的。
她控制不住,开口就是寡淡的声音:“陆淮深,可以送我回锦上南苑吗?”
陆淮深冷嗤:“你要不再说个‘请’字?”
江偌照做:“陆淮深,请你送我回锦上南苑。”
陆淮深咬牙,腮帮发紧,使劲抡了把方向盘,将车停靠在旁边的公交站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