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乱真!
毛先生虽没见过,却也听说过这法子,脸登时就黑了。
那农汉见言琢此言,早已察觉不妙,悄悄抽脚要往外跑。
毛先生立即抬起头来,铁青着脸喝道:“拿下他!”
小二和看门护卫已经冲过去拦住那人。
这时门帘一挑,里头出来个四十多岁的清瘦中年人,留着山羊须,眯眼往言琢看来,“一大早的,闹闹腾腾在吵扰些什么?”
那毛先生额头沁汗,弓腰道:“罗掌柜您来了!有人拿假钱币来当货。”
言琢看去,这掌柜她有些眼熟,似乎是那时一个分店的掌眼先生,想来如今成了孟观的人,心头轻叹,宝丰铺已经被孟观换血改样了。
那罗掌柜刚在屋内已将外头争执听了个大概,也不看那掌眼先生,只盯着言琢,“小丫头懂鉴宝?”
言琢客气见过礼,“略懂。”
罗掌柜眯眯眼,“是跟师学艺还是家学渊源?”
小小年纪就会鉴宝的,无外乎是这两种学法。
言琢知道他是在探路子,答道:“家学渊源有,跟师学艺也有。”
罗掌柜拿起一枚蚁鼻币来,“你刚才说什么铜花,是怎么看的?”
言琢明白他是考较她,接过那蚁鼻币道:“先秦楚国的蚁鼻币时,是铜范铸币法刚刚用到铸币上时,工艺尚不精湛,真正的蚁鼻币,在边缘轮廓处往往有外溢的铜花。直到后来铜范应用得越来越多,工艺越来越精,钱币边缘才越来越工整。这些钱币虽样子古朴,但边缘光滑顺泽,一看做工就不错,显然不是真正出自楚国的蚁鼻币。”
毛先生在一旁听得额上滴汗。
罗掌柜听完点点头,睨了毛先生一眼,“去拿例银,走人吧。”
那毛先生“扑通”跪下去,“掌柜的!掌柜的!是小的看走了眼,您就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
罗掌柜再不理他,示意言琢跟他往里去。
言琢随他进了一间专为贵重客人打造的厢房,看了看四周布置,仍和那时一样,可见,孟观只是换了人,其他都照着宝丰铺原有的样子继续。
言琢随意坐下,罗掌柜打量着她,见她气度闲适,不卑不亢,也收起几分轻视之心,问道:“小娘子到这儿来,是为做学徒?”
言琢知道掌柜房间就在大堂后,能随时清楚听见大堂内发生之事,也不再多作解释,只道:“我看您这儿招学徒,就来了,鉴宝什么的,我还懂一些,其实是想跟玉娘子学经营铺子。”
掌柜眉毛跳一跳,口气大得很,一开口就是跟玉娘子学,就连他们都不常见到东家一眼呢。
“你是金陵人?”掌柜的开始问她来历。
“银州何家。”言琢胡乱编道:“在家中排行第六,您叫我六娘便是。”
掌柜的努力想一想,何家?听起来很耳熟,好像江南的玉石生意做得好的,是有这么一家姓何的。
他顺眼往屋内看了一圈,拿下两个玉摆件来,又取出一套鉴玉工具,“这两个你沽价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