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处长,我记得您在中影进口,对批片业务应该挺熟的吧。”
海处长也是35岁往上的年纪,被问到了连忙麻利擦了擦嘴:“不是我直管,不过顾总如果是想了解情况,尽管问我。顾总跟咱的优良合作关系,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嘛。”
顾骜笑道:“那海处长觉得我这儿怎么样?以后凡是拉来的外资、到这兰亭影城取景的合拍片,是不是都能不占用引进指标呢?”
80年代乃至90年代,国内每年引进多少外国片,是有配额的。所以很多超出配额的电影,又想进入中国市场,又想赚分账式的钱,那就巧立名目找点儿沾边的元素跟中方合拍。
不管是用了中方的场地取景、还是用了中方的剧本、导演、演员,或者单纯是允许中方稍微出资占点股,只要跟“合拍”沾了边,进来就容易不少。
“这有何难,顾总也是港商里搞合拍片的第一人了。”海处长觉得以顾骜的实力,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
不过,顾骜很快就循序渐进了:“那如果是100%外资的呢?我前些年,在好莱坞也拍过不少作品,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回国发挥余热,也挺可惜的。
前些年,我看总公司和有关部门的基调,是引进外国片一定要有教育意义、有社会价值,所以我也不敢问。今年,似乎风向有所松动?我看那些纯商业娱乐的片子,也开始引进了。不知,海处长对我手上的片源,是否感兴趣呢?”
历史上,85年确实是国内引进外国片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史泰龙的《第一滴血》就是这一年引进的。
在此之前,国内买外国片还有点扭扭捏捏,一定要买“有意义”的片子,不能完全是图一乐、追求视觉享受。
只不过,如今《第一滴血》因为当初是顾骜的米拉麦克斯发行的,所以相当一部分海外发行权当时就顾骜自己一口价打包买断了,只要他不转售,国内也就没处买。
此刻,听了顾骜的这个提议,海处长立刻很羞愧地说:“今年确实对纯粹追求视觉享受的电影,放得比较开。但顾总您投拍或者包发行的,那都是比较近的好莱坞顶级大片吧?咱中影进口买不起呀。
有关部门给的一年15部的批片指标,但总公司只给我们50万美元预算,摊下来一部电影只有3万多美元的预算。3万美元能买到啥?您的《终结者》、《第一滴血》这样的大制作,我们是想都不敢想。
要想买好片,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挑西方世界已经上映了二三十年的老片,这样的话片商为了发挥点余热、剩余价值,说不定还肯卖。如果是近年的新作,怎么都压不到这个价的。
我举个例子吧,今年咱中影进口买的最贵的一部,是奥地利三十年前拍的《茜茜公主》,咱为它挤出了5万美金的预算,把其他片的钱都勒紧勒出来的。
明年,总公司开了会,说要调整战略,集中资金弄几部全国人民都热切想看的。咱准备把全面三分之一的预算,集中到两部电影上,目前暂定的是好莱坞三十年前的黑白老片《罗马假日》,和英国人二十年前的战争片《伦敦上空的鹰》。
其中,第二部还是政治需要。今年年底,布列塔尼亚国会和女王可能就要正式签署批准归还香江的法案了、明年女王可能还要来友好访问,所以《伦敦上空的鹰》钱是不能省的,一定要买。明年的预算,是空前的紧张呐。”
事实上,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明年中影进口的预算,会比海处长设想的还要紧张——讨论中的《罗马假日》,最后都因为非买不可的《伦敦上空的鹰》,被挤掉了资源,后来又多拖了一年、拖到87年才进口。
所以,顾骜刚一提出“想卖片子给中影进口”时,对方会如此苦手,也就不奇怪了。
除非,顾骜在交易模式上做出创新,给出大家满意的价格。
“那我们能在合作的商业模式上创新么?”顾骜试探着问。
海处长一愣:“怎么?你想分成制不成?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国内的票房计征体系本来就很落后。中影总公司跟外商谈判的第一条铁律,就是不接受分成,只接受买断。”
顾骜:“我可以接受买断——但是,能不能设定一个期限,比如‘买断一定的时间’。如果这一点可以谈,我想我可以降低很多价格,哪怕两三万美元一部,也不是不能谈。”
海处长:“什么叫买断一定时间?”
顾骜:“也就是,花几万美元,买断一部电影一年或者两年的大陆播放权。在这段时间里,在大陆,所有官方影院都能随便、不限场次播放。不过,一年期满后,全部下架,以后也不许再重播。”
海处长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个办法,不过估计还是降不了多少,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我可以细致请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