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了一眼,发现韩婷已经消失在视野之外,这才颇为不忍地说:
“老公,那些靠你的单子吃饭的生意伙伴,都是这么巴结你的么?人家有首长视察都得先眼巴巴喊你一起去出风头。你没赶上还要眼巴巴把结果送过来让你审阅,做生意真不容易啊。”
“你以为呢,那必须的。”顾骜骄傲地一紧手势,毫不脸红的自吹自擂,“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天鲲娱乐如今有多强势,而想当代工厂的企业多了去了,他们之间竞争很激烈的。”
“老公真厉害。”萧穗被捏得脸色一红,把头靠在顾骜的肩膀上,陶醉地自得。
回到国内就是轻松,保镖都不用带太多,一两个就够了。
顾骜跟萧穗回到清波门外的一号顾府,父亲和姐姐已经在等候他了。
“爸,姐,我回来了。”
“骜骜你个没规没矩的,明明20号就毕业了,让你早点回来,拖到现在!”老爹满面红光地教训他,很是意气风发。
“回来就好,先进来坐,家里过年来客人了。”姐姐顾敏就对他好很多。
顾敏是趁着过年回国的,她如今是全职在天鲲(日本)当总裁,时间当然很自由。而姐夫在使馆,过年也是没有假的,不能跟着来。
不过姐姐姐夫平时在东京聚得也够多了,不在乎过年分开一下。
另外,顾骜没见到后妈“王阿姨”,就私下问了姐姐一声,才知道是住院养胎呢。
顾骜苦笑摇头,老爹都五十多岁了,居然还要给他弄个不知道是便宜弟弟还是便宜妹妹。
老爹没理会姐弟俩的窃窃私语,一把狠狠揪住顾骜的胳膊,往客厅里拉:“今年过年,难得有亲戚来拜年,多少年了,快过来行礼。”
姐姐跟在后面,解说了一句:“是大伯退休了,爸就托关系,把堂兄堂妹他们都调回了总厂。”
顾骜反应了好久,才转过念来。
他一直是知道,老爹顾镛有个大哥顾铮,比父亲年纪大七八岁,今年差不多是60岁。
大伯当然也是钱塘本地人,建国后一直在钱塘制氧机厂工作,不过69年跟苏修关系紧张后,要搞三线建设,就把大伯作为新厂的技术骨干,调到蜀省去了。结果在大山农村里一待就是15年,如今总算是熬到退休了。
本来么,以顾家的权势,虽然蜀省制氧机厂自立门户后并不归钱塘制氧机厂管,但只要托关系走后门,把大山里的亲戚提前捞回来并不困难,顾骜前几年也问过父亲这事儿。
老爹解释说,他也想过,然而碰了一鼻子灰——那边的厂虽然也舍不得一个顶尖技术骨干,但老爹真施压,对方肯定要放人。
问题关键是出在大伯自己身上,人家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信仰定型了,觉得这么光荣的为国家做贡献的事情,不能半途而废,电话里还把弟弟训了一顿。
这种想法也容易理解,那时候的医疗条件,都觉得人生七十古来稀,都已经快60岁,一辈子光荣修成正果了,你去拿更好的物质享受、糖衣炮弹败坏他的晚节,老一派肯定会觉得你不地道。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正式退休了。
顾骜被老爹领着,拉进客厅正中,顾骜也没什么印象,对着坐在中间的六旬老者和老妇人喊了一声:“大伯,伯母,我顾骜啊。”
老者对小辈态度显得稍好一些,仔细辨认了一下:“骜骜啊,我走的时候你才刚要上小学吧,不过电视上、报纸上倒是看到过你好多次了,要不真认不出来。呐,这是你哥顾驯、顾驰,这是你妹顾玫。”
顾骜顺着伯父的指示看过去,旁边三个从三十岁到十八岁的兄妹立刻过来殷勤地跟他握手。
顾骜应付地握了一下,继续跟伯父客气:“伯父,你们既然回钱塘了,我们在别处还有房子,就给你们一家住吧,以后也好照应。你也到了该享福的年纪了。”
“不住!过年聚一聚,过完我们自己租房子住!”伯父顾铮直接拒绝了一点都没得商量,他哼唧了一会儿,才跟顾骜解释,“骜骜,我不是针对你,你是留过学的,能赚外国人的钱,政策也允许。
是你爸不长进,一个国企的厂长,居然给自己家里弄这么多别墅的待遇。顾镛!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就个走Z派!”
老爹被伯父这样指着鼻子说,居然一点都没法反驳。
旁边的堂兄和堂妹怕场面要遭,连忙拉住顾骜到一边安慰:“三弟/三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爸是老糊涂了,不是真心骂三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