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跑得下来。”
7月下旬的某一天,顾骜一大早,就在华生顿的别墅里,收到了包丞丞的最后一个通报电话,得知了几项喜讯。
顾骜当即在电话里表示回国之后跟包叔好好聚聚,感谢一下,然后挂断了电话。
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
年初被他提携、获得了给摩托罗拉公司做寻呼站基建施工项目的任正义,超额完成了任务,已经以低于预算不少的价钱,完成了在沪江主城区的布网。
因为电子工业部上下的努力,国家对无线通讯电子产业的重视程度也有所提升,并且提前愿意扩大国内市场、以求让国际巨头看到更多的市场前景,加大在华投入、争取更多技术转让/授权筹码。
作为交换,今年下半年粤州市会成为国内第二个引入摩托罗拉寻呼站业务的城市,任正义将会带着主力人马转战南方,明年年初,则会轮到京城。
只要任正义在这些工程上本本分分立功,将来升一个相当于团职的副手,给顾骜料理国企这边的日常事务,阻力和不服也就会小很多。
计划通。
挂断电话,顾骜看了看时间,还只是早上6点多——因为京城和华生顿刚好12个小时的时差,包丞丞其实已经是刻意压到下午6点多下班才给顾骜打电话,算是为了顾骜的事儿加了会儿班,如果他不肯加班的话,恐怕就得凌晨四点多把顾骜吵醒了。
一大早刚醒就处理了那么多事儿,顾骜也一点困意都没了。
趁着脑子清醒,他思如泉涌,修改了一遍手头的《论中国》第12章书稿,时间还有得充裕,他就决定准点去基辛格那儿上学。(注:因为基辛格提前写了《论中国》,所以这本书一共只有前15章,后面3章没了。)
读博以来,他是很少准点上学的,大多数日子,都是基辛格已经在那儿上班,他跑去汇报一下、聊聊学术心得和收获,氛围很宽松。
因为不想惹人注目,顾骜选择了自己开车,驾着那辆胖迪亚克火鸟来到乔治敦。
基辛格教授上班居然很早,看到顾骜来交稿还有些诧异。
“最近生意不错嘛,居然还记得准时交稿。”基辛格也不起身,就坐在办公桌前调侃了一句。
“生意永远都做不完,能跟着您读博士的机会可不多,我不会耽误学业的。”顾骜很礼貌地尊师了一下。
基辛格一边伸手拿过顾骜的稿子,推了推老花眼镜,凝视许久。
“稿子还不错,至少我让你着重调研的点,都完成得还行。”他把稿子往桌面上一放,直截了当开口,“书稿我慢慢再看,你最近忙么?”
顾骜:“忙,不过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基辛格:“那你忙里抽空琢磨琢磨吧,明年1月份,我就退休了,你也毕业了。你应该知道,华生顿的‘旋转门’圈子里,学界身份的人,给政府提供某些智库意见比较方便,但如果变成了商业咨询公司的咨询师,至少有些方面的话就不适合说了。”
基辛格先铺垫了一下近期局面的基调。
在美国,商业化运作的智库公司,也是可以给总统和政府提供咨询意见的,但这些意见主要停留在对外经贸合作、投资风险评估。一言以蔽之,都是商业经济领域的咨询。
而政治、外交、军事领域的咨询,大多数都是非营利性的智库,以及乔治敦大学华尔士外交学院这样的单位承接的。
顾骜琢磨了一下语境,主动分忧道:“您是想临走之前,再在李根那儿扩大一下自己的影响力、让他们多记住你几年,相信你的眼光始终保持在美国最高水平?”
基辛格居然有点抹不下老脸,强调道:“不是为了我自己!在华尔士外交学院待了几年,为国做点贡献不是应该的么?”
“明白,了解。”顾骜心领神会,不再说那些让对方尴尬的直白话。
华生顿这种地方呐,要想让总统遇到问题想起你,就得时刻刷刷存在感。哪怕是曾经建立过再大功勋的人,要是冷板凳两年,圈子里威望也就不剩多少了。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两年时间都够换一拨新国务卿了。
对于基辛格来说,则还有更加现实的考虑——一直到今年3月份为止,当时任上的国务卿是黑格。而黑格是12年前从基辛格的助理做起,进入外交界的。
换言之,基辛格虽然已经离开政界五六年,他曾经的副手却在当国务卿。
但是,3月份黑格离职了,现在新上任的国务卿是乔治.舒尔茨。
基辛格的威望余热,正在衰退。